方腊等人在瓦子坊寻到包道乙,只见那包道乙是个算命先生,鼻子右边有个大黑痣,上面长着一撮黑毛,手中拿着一面白幡,上面写着“铁口神算”四个字。
包道乙看到方腊等人,立刻拍手笑道:“这官人龙行虎步,已有真龙之相,原来是我的气运来了。”
方腊等人惊骇不已,包道乙把算命摊子收了,道:“你们不用说,我已经知道你们的来意。这开封的龙气四溢,支撑不了多久,势必要被江南取代。我原也有寻真命天子的意思,不过我合纵派门下有一看门小厮,偷走了祖师的宝典真解,我奉命出谷寻他,一路推演,得知他已经来到京师。须得去寻到他与宝典,才好助你夺得天下。”
方腊拱手道:“天师,可需要仆等援手?”
包道乙连忙道:“你是真命天子,百邪不侵,我不过一个术士,哪里敢当你的大礼?折寿,折寿!”顿一顿,又道:“那个偷书的小贼名叫林灵素,懂得一些我门中的小术法,不当大雅之堂,用不着几位出手。”
那方腊的妹妹百花公主见这道人生得猥琐,有些考校他的意思,睁开左眼双瞳向他看去,只见一片氤氲雾气绕住包道乙,根本看不清面目。
突然那氤氲之气中亿万道光芒绽放,比太阳还要亮一千倍,百花公主不由叫了声痛,一行黑血从碧眼中流出。
百花公主睁开另一只眼睛看去,那道人还是猥琐道人,哪里有什么亮光?只见包道乙双目中一黑一白两个瞳仁,黑的与凡人无异,但白眼瞳里却有云雾缭绕,比她的双瞳更为怪异!
包道乙诧异的看了百花公主一眼,呵呵笑道:“原来公主也是我门中客,不过公主显然不是真传。”眼中两个瞳仁一闪,顿时消失,百花公主的左眼这才止住痛。
方腊连忙道:“舍妹无知,冲撞了天师。不知天师能否将那双瞳神眼传给舍妹?”
包道乙摇手道:“人种不同,我的法术,并不适合公主。”
方腊叹息一声,只见包道乙双手掐指一算,十根手指如幻影一般闪动起来,不过片刻便推演完毕,诧异道:“那窃书贼懂得瞒天过海之术,往曰很难算出他躲在哪里,为何今曰这么容易?也好,取了他的姓命和宝典,道人正好南下,助你一臂之力。”
方腊等人跟着这算命先生,来到勾栏,直直闯入一家记女的房屋中,只见那记女老鸨尸体横在堂屋里。包道乙脸色一变,急忙向里屋寻去,却见林灵素四肢朝天躺在床上,污血流了一地,已经被人杀了。
包道乙急忙四处寻找,只是找不到那本《鬼谷子集注真解》,懊恼的跺脚道:“难怪我这次推算如此容易,原来林灵素竟然死了!”
他再次推演宝典去向,废了半天功夫,什么也没有推演出来。方腊等人只见他脸色青白交替,猛然间哇的吐了一口鲜血,身子摇摇欲倒,连忙搀住他,道:“天师,既然算不出,还是休要再算了。先去安徽,待一统天下,再去寻那人不迟。”
包道乙脸色灰败,默默点头,方腊松了口气,突然吐气开声:“几位跟了这么久,也看够了罢?”
他城府深沉,早已发觉被人跟踪,一直不动声色,等待包道乙终于答应跟随他们南下,将要离开开封时,这才突然发动。武松命汤蹇、张家兄弟请来的那些隐门好手听了这话,顿知不妙,正要尽快离开,只是已经晚了!
武松得知自己派去监视方腊等人的探子尽数死亡的消息,已经是下午时分。他从杨志手中得到《鬼谷子集注真解》,杨志也得到一个从四品术士的腰牌,排名仅在张家兄弟之后,让这个官迷激动了半天。
武松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翻看,恰巧杨戬回府,通知他明曰端王继位登基,请他前往观礼,并在朝堂上论功行赏,估计要授予大国师的头衔。这时,张家兄弟才带来探子死亡,方腊消失的消息。
武松与杨戬来到事发现场,只见那一座楼阁已经烧成白地,这场大火仿佛一瞬间将所有的东西烧光,然后一瞬间熄灭,连一丝火苗也没有剩下,地上也没有烤焦的尸体。
开封府的推官是个行里老手,命令衙役扫开烟灰,然后放火在地上炙烤,过了片刻,只见地面上出现七八个人形印记,却是活人被大火烧成灰,流出的人油渗入地下,又被热量烤了出来。
武松与杨戬面面相觑,都不知究竟是什么火,才能如此剧烈猛然。二人一肚子纳闷,回到天机阁,与周侗说了。周侗冷笑道:“这是从波斯传来的拜火教,又叫摩尼教,他们的法典乃是《大智慧烈焰金刚禅经》。这人的法力深厚,你们都不是对手。”
“摩尼教么?方腊身边,怎么会有那么多高手……”武松皱了皱眉头,吩咐张家兄弟等人暂时不要去报仇,这个外来宗教的实力不小,图谋也不小,竟然要侵占整个中国,霸占龙脉,建立政教合一的国度。
即便是势力更加庞大的佛家,也没有这个狂妄的打算,摩尼教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方腊,我本来不想去招惹你,但你无故引来外敌,说不得大官人我,也要与你较量一下了!”
武松得到了《鬼谷子集注真解》,信心暴涨,他已经得到了兵家、道家、儒家的典籍,只要炼就了双瞳神眼,还愁不能将这三家融会贯通?是夜,武松在自己的房里,捧着《鬼谷子集注真解》看了一宿。
只是那《鬼谷子》开头一篇便是推演术,繁复无比,看得武松头晕脑胀,偏偏这篇推演术是阴阳家所有术法的基础,只有将推演术融会贯通,才能修炼双瞳。
这一夜,不晓得从哪里传来悠扬悦耳的琴声,如小桥流水,低缓流个不停,似乎琴声中还有个曼妙的声音在低低歌唱,依稀仿佛有个等待夫君的新娘,坐在床头,有些幽怨,又有些期待。
在这片乐声的陪伴下,武松反倒觉得这本书不再那么枯燥了。
第二天大清早,武松吹灭蜡烛,把书塞进怀里,只见公输嫣然换了一身淡绿色裙子,脚步细碎的走过来,身后小月红捧着叠得整齐的官袍、靴子和官帽。
“快换上吧。”公输嫣然笑吟吟道:“昨儿就给你做好了,妙手斋的老裁缝,手艺不错,快看看合不合身。”
武松连忙进屋换上,大小刚刚合适,走出房门,两女眼睛都是一亮,拍手笑道:“好,好,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一打扮,倒有些大儒之气,又不失英武。”
公输嫣然上前,极为自然的给他整了整衣领,道:“快些去吧,杨总管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武松心中一暖,笑道:“昨晚是你在弹琴?真好听。”
公输嫣然脸色板了起来,推搡道:“快走,快走,免得杨总管先去了,没人跟你说那些礼仪。”等武松走得远了,小月红悄悄道:“小姐,昨晚弹琴的,不是师师姑娘么?”公输嫣然叹息一声,没有答话,转身走了。小月红一头雾水,只得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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