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抚司如今宛如铁板一块,压根不是他能够轻易涉足的地方。
可如果真能借陈志辉的疑心离间二人,那他便能借此机会尝试掌控对方。
要论操控人心,并不是只有他锦衣卫才会。
想他方子言前世能够白手起家,创建起一座庞大的商业帝国。
若论对于人心的揣摩,他又岂会输给对方?
纪纲如今真是春风得意。
刚刚在赶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心里无数次幻想着方子言跪在自己的面前苦苦讨饶,希望自己不要将他窝藏火铳的事情上报朝廷。
他以为自己来到的时候,方子言应该已经会被自己手下的锦衣卫控制,成为一个戴枷的囚徒。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应该如何奚落对方。
应该如何在对方面前展露自己的威风!
只可惜他心中一切阴暗的图谋,在看到方子言的那一刻全都荡然无存!
方子言衣着虽然单薄,可在烈烈寒风当中却仍如一根青竹一般挺胸傲立,搏风击浪。
反观原本被他寄予厚望的陈志辉,此时则站在方子言的身边,如同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甚至连与自己对视的胆量都没有。
一见到此番情景,纪纲便知道自己今晚的图谋恐怕皆已落空。
此时他甚至生出了想要调转马头,就此离去的可笑想法。
可就在这个想法在他脑海当中涌现的同时,方子言的一声高呼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纪大人,方某等候多时了!”
纪纲听到对方的呼唤,虽然嘴角一阵抽搐,心中极是不满,可却也只能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并对方子言投去一个勉强的笑容:“方先生早知纪某会来?”
“苍蝇逐臭,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纪大人,您说对吧!”
方子言此次全然没给纪纲留下半点颜面,刚一开口便将对方比喻成苍蝇,直气的纪纲脸色铁青,脸上的笑容也在顷刻之间隐去:“方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故意奚落纪某吗?”
“奚落说不上,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
“若是你的手下刚刚真在方某的府中搜出了什么东西,你纪大人的嘴脸,怕是要比方某此时还要嚣张出十倍,百倍吧!”
既然双方如今已经摆明了态度,那方子言对其自然不必再有半点留情。
纪纲虽然气得牙根痒痒,可却也拿方子言没有半点办法。
所谓捉贼捉赃,捉奸拿双。
他大张旗鼓地派遣锦衣卫前来搜查,结果却是一点证据都没拿到。
如今自己赶来,想要坐收渔利,可实际上却不过是被人耍了而已!
纪纲心中虽然恼怒,但却并未表露出来。
像他这个层次的人物,早就已经能够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虽然双方如今已经是剑拔弩张的关系,可他却也不想在手下面前落人口实,授人以话柄!
面对方子言的步步紧逼,纪纲摇头说道:“方大人,纪某不知道您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今晚有人连夜出城,而我锦衣卫也是提前获知了消息,特地前来检查!”
“若是有什么地方冒犯到了方大人,还请方大人多加海涵,毕竟大家同朝为官,为的也是给朝廷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