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栈不知道该如何理解此刻心中所想。
他既怨怪自己生出不切实际的妄想,也痛恨自己一直以来的动摇,可是不能否认,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对那个意外的吻心生欢喜。
尽管欢喜每多一分,他便多厌恶自己一分,可那是从他藏在心底最深处升起的渴望,又如何能控制得住呢?
他觉得自己虚伪至极,既做了表子,还想立块贞洁牌坊。
如果真的只想守护她,只想看着她,就应该一直老老实实躲在阴影中才是,偏偏还要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冠冕堂皇的以朋友自居!
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下,他不知道该以什么心境面对司重明澄澈的目光,生怕自己心绪不稳的时候会被她察觉出异常,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对她抱着的都是怎样的肮脏心思!
好不容易可以像现在这样和她呆在一处,他不想再失去。
云栈抬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那里还安放着那张画像。
听完李谭的话,有那么一刻,他几乎控制不住的想把一切都跟司重明和盘托出,是理智把他拦下了。
他和司重明之间最好的关系便是朋友,只能是朋友,止步于朋友,若是和自己牵扯太深,最终定会连累司家,连累她。
只要她好,那就足够了。即使一辈子不让她知道真相,那也值得。
想到这些,云栈似乎说服了自己,那种窒息的难受感逐渐退去,之前弥漫在空气中尴尬也随之一起消失。
他抬眸看向司重明,脸上已经什么都看不出了,看起来和平时一样,“你可还有要去的地方,我可以送你过去。”
见他似乎真的没有刚才那么别扭了,司重明终于放下心来,也是大大松了口气。闻言摆摆手,说道,“没有了,直接送我回家就好,今天的事我也应该回去告诉祖父和阿爹一声。”
虽然什么都没发生,但流言已经控制不住了,与其让祖父和阿爹在别人口中得知后担心,不如自己先交代的好。
“好,”云栈提了提音量朝马车外喊道,“石房,去司府。”
“是!”
石房应了一声,马车调转了方向。
云栈摸了摸腰间的黑色水壶,掌心轻轻握了握,片刻后开口说道,“陛下已经往南诏修书一封,想来过几日便会有使臣跟着南诏使团一同去往南诏,为保他们顺利离开大舜,我应该会在暗处随行,恐要离开圣都一些时日。”
“我会留下命令,东厂的人随你调遣,这段时间你若有需要,可随时去东厂调派人手。”
“你要离京?”司重明并不在意后面那句话,“南诏使团进京的时候你都没亲自上阵,何以灰溜溜离开时候要你出马?”
“······自然是要确保不再横生枝节。”
他也需要在没有她的地方,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内心。等再回圣都的时候,决不可再做出跨越心中界限的事来。
“好吧。”心中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司重明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不知为何听到他要离开一段时间,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
她想,大概是因为她不喜欢离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