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薄看着云栈,似乎在等他的回答,虽然嘴角微微上扬似有笑意,但眼底却透漏出探究之意。
云栈淡淡回望,目光冷淡如水。
四周一片静谧,秋冬之际,虫鸣鸟叫全都没有,整片山林安静得吓人。
忙着吃饭的双方将士们敏锐地察觉到了这边的不对劲,目光若有若无的往二人这边飘,猜测着两个姿容绝世的男人坐在一起会说些什么。
“你为何会好奇这个?”云栈直视着姒薄的眼睛,似乎是想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些许的不怀好意,“你对她,到底抱着什么心思?”
闻言,姒薄微微挑眉,“你觉得呢?重明······她性子率真,足智多谋,若我说我心悦她,你可信?”
握着瓷瓶的手紧了紧。
姒薄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这句话刚一落地,男人身上便闪过一丝嗜血的杀意,连同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在刹那间发生转变,如同在看一具没有呼吸的死人!
“姒薄太子最好管住自己的嘴,胡乱挑衅,是会丢命的。”
“呵呵呵,九千岁确实不好糊弄。”姒薄拢了拢肩上厚重的披风,“我确实只是好奇,所以故意说这样的话,不过,你的反应刚好给了我答案。”
“九千岁,”姒薄敛去笑意,故意放低了声音,“我能管住自己的嘴,你能管住自己的心么?”
一股狂风裹挟着寒冷的空气飘忽而过,吹乱了二人鬓边的发丝。
云栈毫不避让地回视他,“······这一点,不需要你来替我操心。”
“呵呵呵,”像是小孩子找到了好玩的玩具,姒薄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明知云栈不好惹,但总想试探一番他的底线。
“我自己的处境已经异常艰难,如何有资格替旁人操心呢。”姒薄丝毫不介意别人知道他尴尬的境况,“自那日后,姒雅日日寻死,便是加强看守,也被她得逞过一两次。”
“多亏前日里你将怂恿她去醉仙楼的黑衣女子人头送来,她才勉强冷静了些,可也依旧吵闹着要我想办法取了司小姐的人头。今日也是灌了迷药才能顺利离开圣都。”
“呵,我好好一个妹妹,只是来了大舜一趟,便已经面目全非了。”
“为何跟我说这些?”云栈不为所动。
姒薄看着他,“不知道,或许是羡慕吧。羡慕你不管在怎样的场合,面对怎样的人,都有底气为在乎的人出头,而我······司重明说得对,若我有你这样的实力,也许姒雅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如果他和云栈一样握有绝对的话语权,姒雅或许根本不用被当做权利之间的牺牲品,不用来大舜,不用经历这所有的不堪。
“你不是我。”
姒薄一愣,随即突然仰头大笑,“哈哈哈哈,你说得对,你说得对!”
是啊,云栈说得对,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云栈一路走来付出的一切他也未必能承受。不过经此一事,让他想明白了很多,回到南诏之后,有些事也该着手去做了。
心境豁然,姒薄吐出心中的浊气。这一刻,一直笼罩在他身上那股缥缈的仙气似乎散去了些,好像他整个人不是随时都会飞升成仙的凡人,而是从天上回归凡尘,沾染了世俗的仙人。
后者比前者还要更真实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