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的睡意顷刻间荡然无存。
我急急披上衣服就往外走去。阿令,阿令,阿令!
我一路念叨着阿令的名字,内心说不出是惶恐还是疼痛。
不远处的废墟前站着围观的人群,他们纷纷议论着:
“好在这个院子已废弃多年,不曾有人住过。”
“是啊,真是万幸啊!”
我拨开人群冲到前面。
被火炙烤过的焦土味弥漫在我的鼻腔,我扶着胸口缓缓蹲下身来。昨日的花影好似摇曳在面前,昨日那娓娓道来的故事好似尚响在耳畔。只是,那一切转瞬即成了废墟。
我望向身后的人群,声嘶力竭地质问道:“谁说这里没有人住?一名叫阿令的女子在此处生活数年,她不曾伤害过谁,只是默默地活着!谁要害她?谁要害她?谁要害她?”
我的愤怒如熊熊燃烧之火,人们吓得纷纷后退,唯恐不小心被火苗吞噬。
我守着那片废墟,直到夕阳西下。
云非客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的身后,他轻声安抚道:“然儿,莫要伤心,为父定为你再造一所庭院供你消遣之需。”
我抬眼向父亲看去,冷笑道:“我哪里需要什么消遣之所?我的最终归处怕只剩下古寺青灯。父亲,我要为你向神佛忏悔、赎罪啊!你为了一己之愤竟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毁了他人性命。他日待你下了地狱,我会祈求神佛减少你的酷刑。”
“你!”云非客气得面色铁青,他将手伸向空中想赏我一记耳光,却终是无力地垂下,“这场火是意外,非我所致,你如此污蔑我,是要诛为父的心吗?”
我站起身来,又忍不住冷笑一串:“呵呵呵……也罢,烧了也好,我再无盼头,便心甘情愿做一具行尸走肉。”
数日后。
一匹战马飞速地穿越街市,马匹上的士兵一路疾呼:“边关告急!”
云非客徘徊在我的闺房之外,犹豫片刻终是冲了进去。
“然儿,你可愿助为父一臂之力?”
我不想看他一眼,只淡淡地回道:“我一介女子能助父亲什么?”
“你母亲在时,每每我在战场厮杀她必在身旁陪伴。我的每一份军功皆来自她的付出。”
“呵,即便如此,你仍是将她弃之如敝履。”
“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样,阿令那疯妇说出的话,你一个字也不要去信。”
我站起身来,边向外走边说道:“我要去寺庙上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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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非客继续耐心地恳求道:“为父已向朝廷自荐,我的一世英名皆在于这一战,你是阮汐之女,定遗传了她的特异之术,你就帮为父这一次可好?”
“我三岁那年被送到父亲身边,这一路走来,你何时看出我有特异之术?”我将门推开,欲要迈出门去。
“你如今所享有的富贵与尊贵皆是我赐予你的,你不要如此傲慢无礼!”
我回过头来,看着云非客的眼睛,一字一句皆是淡漠与不屑:“这些身外之物你随时可以从我这里拿走,我多留一秒皆是负累。”
云非客的眼眶红了,他沙哑着嗓音说道:“然儿,你的心好硬啊!”
“其实你可以一直对我疏远、冷漠,像我幼时那般,”我的声音也变得伤感起来,“你缺失的亲情恕我无力弥补。”
“然儿!”云非客望着我的背影,心情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