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我猛地吞咽下一口食物,“在梦里。”
“哈哈哈……二小姐可真是幽默呢。”
人们笑得不亦说乎。我也跟着畅笑了起来。
“所以,你们可愿意带我一起去城楼?”
人们停止了笑,面面相觑。
“咱们南贞自古无女子上战场的先例,”那位少年认真地说道,“二小姐,战争是男人们的事情,您还是等在营地,待我们凯旋。”
我很想很想告诉他们:即将到来的战争没有凯旋,唯有一败涂地。然,我终是不忍说出口来。
我站起身来对他们说道:“我会求父亲带我去。”
“不用求,我准了。”云非客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旁。
四目相望,我们的眼神里各自流动着复杂的情绪。有那么一刻,我甚至有放弃的冲动。
“谢父亲成全!”我哽咽了。
我决定成全我们各自的宿命!
城内,城外,人声鼎沸。
我站在城墙之上听弓箭呼呼飞出,看一波又一波的人梯搭起来再倒下去。
我的眼前浮现出一副相似的场景:
很久前的某一天,也是这样的天气,我率领大军正在艰难地攻城。
弓箭擦过耳边呼呼地穿行,我的身上没入数支弓箭,我却已感觉不到疼痛。
一波又一波的人倒在血泊中,我的视线被流淌不止的血堵得一团模糊。
“荔菲将军,孤命令你速速攻下城池。”耳边突然响起苏言尘冷冽的声音。
我听得不甚真实,便偏过头去寻找那人。
身披盔甲的苏言尘看起来愈发的勇猛、威严,我透过模糊的视线深深地望了几眼。
我的声音衰弱不堪:“王有何吩咐?”
苏言尘有些不耐烦地重复道:“攻下城池,孤给你一炷香的功夫!”
我抚了抚耳朵,抬眼望向城池之上。除了血色,我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拔出一支弓箭划向自己掩于盔甲之下的衣衫,咔嚓一声,一块布条被撕了下来。
我用那块布条将自己的眼睛、耳朵紧紧遮住。世界在我这里便不再存在。
我策马奔向城墙一角,抓住绳索攀岩而上。
……
想到这里,我的心隐隐作痛起来。
我无语问天:“你要我去看谁一眼?可是去看曾经伤心欲绝的我自己?”
战争正在激烈地胶着,我望向城墙一角,却震惊地发现有一个人影竟攀着绳索向城墙上爬来,眼看那人已要攀上城池之顶。
我抢过来一副弓箭,便要向那人射过去。
“是他?”
尽管那张脸掩映在盔甲之下,我却依然辨得清清楚楚,我拉开弓箭的手僵在了空气中。
却有士兵沿着我的视线发觉了异常,他大声喊道:“抓活的!”
将士们兴奋地回到营地之时,云非客刚好醒来。
人们兴奋地喊道:“咱们活捉了一只猛兽!二小姐这次可是立了奇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