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眯着眼睛,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好的父亲,您慢走!”
她无奈地坐回去,让不言驾着马车往街尾绕一圈,才回到隐心院里。
“公子回来啦?”
碧桃从院子里走出来迎接,甜甜地笑着,站到苏玉身边。
“今日院子里什么事都没有,一切正常,晚膳已经放到公子房间了,公子用膳之后再叫奴婢吧。”
“好,你去把这个交给易安。”
苏玉将一个信封交给碧桃,吩咐道。
“是,公子。”
碧桃接过信封,离开了院子。
苏玉站在院子里,看着夜幕渐渐降临,如同一个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在头顶上方,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同样让人沉闷得喘不过气的,是深深宫墙里,守卫森严的宫殿中,灯火萦绕的御案前,强打起精神批阅奏折的皇帝章烨。
“混账!朕怎么养了这么一群没用的废物!咳咳咳!”
他突然将奏折扔到地上,满脸怒气地一拍桌子,脸色因为又气又咳嗽,憋得通红,身子也随着剧烈的咳嗽而颤动。
站在身后的易安连忙俯身过去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轻声安抚:
“陛下息怒!陛下,已经快到子时了,该歇息了。”
“陛下要多注意龙体啊!”
“咳咳咳!就一个流民问题,朕拨了多少银子,安排了多少人马去剿杀,咳咳咳,结果不仅一点用没有,他们竟然还能在朕眼皮底下,咳咳,杀了朕三个大臣!!”
章烨激动地起身,刚起来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一下子就跌倒在龙椅上。
“陛下!小心!”易安赶紧将他扶住,“陛下,您消消气,消消气”
“要不,陛下就将靖南王叫回来吧,前些日子他在京都的时候,那些流民都不敢造次,就是因为有流民入靖南王府刺杀,被他全部杀了,还将尸首扔到城外,以儆效尤。”
章烨听到易安这话,更加生气了:
“你的意思是,朕离这靖南王,连个刁民都治不了了?”
易安连忙退后一步跪在地上: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小的看陛下为流民一事劳力伤神,有伤龙体,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哼!”章烨鼻子里冷哼一声,斜着睨了他一眼,“罢了,你起来吧。”
“是,谢陛下。”
易安从地上爬起来,站到章烨身边,小心翼翼地说:
“陛下,小的扶您去歇息吧,一会儿还得早起上朝呢。”
“嗯”
章烨手撑着椅子把手,在易安的搀扶下艰难地起身。
明明还不到“知天命”的年纪,怎么身子骨却越来越虚了?难道真是早些年征战伤了根本了吗?
章烨一边走一边思索着,慢慢开口问易安:
“前些天那几个炼丹师,丹药练得怎么样了?”
“回陛下,以小的看,那几个恐怕并非真正的炼丹师,都已经这么多天了,银子用了不少,却一颗丹药都没炼出来过,只怕是那些江湖骗子。”
“大胆!江湖骗子竟敢骗到朕的头上!你现在就去,看看他们到底炼的个什么东西,要是再炼不出来,就把他们扔进去祭炼丹炉!”
“是,小的现在就去。”
易安从章烨旁边离开,消失在暮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