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铮无法回答。
或者说她的回答根本没用,因为选择的权力不在他们手上。
嘭!
门被大力踹开了,一个年岁约三十上下的男子,带着一帮家丁,携着家伙冲了进来。
“好你个探花郎,敢欺负我们廖家的姑娘,当我们廖家人都是死的吗?”
家丁们一拥而上,将赵良笙给制服住了,而沈玉铮也被他们挤到了一旁。
赵良笙用力抬起头,朝沈玉铮看过来,他张了张唇,似乎嘶喊了什么,但嘈杂吵闹的环境中无人听见。
明媚灿烂的少年在他高中探花的第二天,被狠狠拽进了泥中。
他似乎放弃了挣扎,眼底的光芒灰暗了下去。
廖家人押着他似乎要去报官,很快赵良笙就被他们带走了。他们一群人声势浩大,大张旗鼓地走出飞鸿居。
不少看热闹的人都跟了上去,沿街两边人头攒动。
“怎么偏偏是廖家的三姑娘,那廖家三姑娘是被夫家休回娘家的,据说是在外面偷了人……”
“何止偷人,肚子里都有野种了。她夫家实在受不了这口气,将人扔回了廖家。那廖家也是心狠,直接一棍将孩子打没了。自那之后啊,不少人看见这廖家三姑娘出入不同男人的屋宅呢。”
“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啊。探花郎拒绝了永康县主,却怎么和这样不知检点的女子混到一起,这下廖家不会罢休了。”
细细碎碎的言语裹挟在风中,嘈杂又刺耳。沈玉铮扶着门框,忍受着一波又一波的耳鸣。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扭曲尖叫,她浑浑噩噩地往外走。
忽然——眼角余光捕捉到什么,骤然停了下来。
斜对面的雅间窗边,沈烟兰和沈泽凌正兴致勃勃地看着她。沈泽凌还冲她举了举杯,兴味盎然。
沈玉铮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耳边响起尖锐的爆鸣。
是因为她,沈烟兰和沈泽凌才设计陷害了赵良笙。
干净清朗的探花郎,此后将背负一生的污点。她想嫁给赵良笙,他们便毁了她的希望。
是她的错!
她想要自由不该拉别人下水,她更不该在古代社会妄想什么自由!
她无权无势就算自由了,又如何?
权贵伸一根手指便能打碎她的自由,将她的尊严按在地上羞辱。
她不该的,不该的!
沈玉铮愤怒到了极点,可思绪却诡异地平静下来。
她平静地看了一眼沈烟兰和沈泽凌,像是要将什么刻在眼里,随后转身往飞鸿居外走去。
沈泽凌皱了皱眉,料想中的崩溃嚎哭、歇斯底里都没有出现,他心头反而一跳。
心底某处莫名其妙地产生恐慌,一种难言的痛楚攫住了心尖,让他久久心悸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