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腔阴森幽暗的怒火一滞,温云致缓慢低下头,便看到沈玉铮右脚脚踝处浸染了一大摊血迹。
所有的怒火在这一刻,都像是被扎破了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连着喉咙口那团血腥也被咽了下去。
他弯腰将沈玉铮打横抱起,还是忍不住阴着脸道:“活该。”
沈玉铮识趣地没说话,温云致很快将她带回了别庄里。别庄里鸦雀无声,下人们都噤了声,脚步轻的堪比一片落叶。
显然温云致此前在这里发过火。
温云致冷沉着脸,将她放到床榻上,回头吩咐:“去请个大夫过来。”
砚光匆匆离开了,没一会儿拽了一个老大夫过来。
温云致脸色更沉,怒气几乎要喷薄而出:“从哪找来的?”
砚光小声道:“这里离京城太远,属下便从附近找了一个老大夫,他擅治跌打损伤……”
“将人送回去。”温云致深吸一口气,声音森冷,“去姑母的皇庄,请云然姑姑过来。”
“是。”砚光又将老大夫拽走了。
沈玉铮坐在床榻上,受伤的右脚悬着。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温云致压抑着怒火,又看他神色森然,因为一两句话怒气又汹涌而出,最后紧急收住的样子。
从她故意甩开两个侍卫,独自离开就料到这场景了。
或者说她就是想看温云致是什么反应。
如她所料,温云致生气动怒,派人来追她,可为何他要压抑着怒火?
因为她脚受伤了?
沈玉铮低头看着自已故意弄出来的伤,沉吟不语。
这时温云致忽然走过来,蹲下身,抬起她受伤的右脚。他面无表情地将鞋袜脱下,露出一道一指长的伤口。
因他这一番动作,本来凝固的伤口又流出了温热的血。
温云致脸色更黑沉,漆眸里的冰冷怒火一闪而过。
他一言不发地给沈玉铮处理了伤口,涂上了上好的金疮药,又用棉巾将脚踝包裹住了。
这时他才抬起眼看向沈玉铮,沈玉铮顿了顿,开口:“多谢公子。”
“从明日起你就待在屋子里,哪也不许去。”温云致冷声道,“如果你不想我真的打断你的手脚,最好乖乖听话。”
沈玉铮抿着唇,冷下脸。“公子觉得能关我多久?”
温云致抬起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永远!我有这个自信能做到,所以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沈玉铮忍不住笑了出来,越笑越大声,眼泪都笑了出来。
温云致松开手,皱起眉:“你笑什么?”
沈玉铮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将他的身体拉了下来。
她盯着温云致的眼睛,凑近了,扬起嘴角道:“你可以打断我的手脚,也可以将我永远关在这儿,但你关不住我的心。这次我自已回来了,但下一次你还能再找到我吗?”
她又一把将温云致推开,整个人躺到身后的床上,挑起风情蛊惑的一双媚眼,懒洋洋地问:“温云致你要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