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他们既然以为我这个儿子已经死了,那便当他死了吧!”忽然陈良又绝情了,也许是想到了自己快死时,对他们的怨恨,此时生了出来。
“良……”李雪婧对他很是愧疚,当初就是因为她,陈良才会如此,他以往的眼神里,全是她的影子,现在,眼睛无光,没有什么是值得他去瞩目。
“雪婧,不要来找我了,也不要告诉他们,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陈良的语气里,声色凛冽,却一丝温柔在其中,他知道,他自己也活不久,不想因为他,让她再伤心一次。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总之,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们。”陈良有了情绪,得知了家里的一些消息,他心里似是有了伤情,他压得很深,化为怒气,便是绝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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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去,李雪婧挺着个大肚子,跑去追他,她的动作迟钝,因为过急,脚被绊倒了。
刚好这个时候,急匆匆的黄泿苼扶住了她,陈良也是停了一刻,也就那一会,他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黄泿苼指责地看一眼陈良,觉得他没心没肺,一点也不懂得照顾女人,好在她及时赶到。
“你没事吧?”黄泿苼柔声道。
当她注意到李雪婧的脸时,看到她的脸,已经哗哗直流的泪水,她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他怎么这样,如此对待客人,我看他是不想呆了!”黄泿苼很愤恨道。
听着口气,李雪婧能感觉得到,这个帮助她的姑娘,在这家店里,也算是说得上话的。
“姑娘谢谢你,你不要怪他,是我自己不小心。”这个时候,她还还在为他说话。
黄泿苼这些时日与他相处,一个想死的人,能有什么心肺。
“你不要替她说话,你身上有身孕,本就不应该受刺激!”黄泿苼好好安置了她一番,让她平复了下来。
“姑娘,你真是个好人。”李雪婧感激她道。
黄泿苼看了她与陈良,不仅相识,而且关系也非同一般。
她言道“你叫他良,他全名叫什么?”
“你竟不知道?”李雪婧好奇之色。
黄泿苼又怎得知,他又从来不说,不过今日遇上了他的熟人,倒是可以好好的了解他了。
“他叫陈良,是这耀州城的商家大户,陈家的二郎。”李雪婧娓娓道来。
黄泿苼与陈良也伴了些时日,今日才知,他出自名门。
“我想问你,良他怎么会在这?”李雪婧也很想知道,或许黄泿苼比她更了解当中发生的事。
黄泿苼看得出,李雪婧对陈良很关心,看她挺着大肚子,她又生出好奇道“你是他的姐姐吗?”
这两人长得一点也不像,黄泿苼之所以会这么以为,是因为出自李雪婧散发出的情感,隐隐约约能感觉得到,他们是亲人。
李雪婧摇了摇头“并不是,我叫李雪婧,是他的嫂子!”
她忽然顿了顿“不过,他是这个孩子的爹。”
李雪婧的脸色浮现一个母亲的柔光,她抚摸着自己的肚皮,这些她受的苦,如今都是值得的。
黄泿苼听着犯迷糊,又是嫂子,又是这……
“他不知道,在我嫁给他哥时,我还不知,后来几天才发现,我竟有了身孕,这个孩子绝不是他哥哥的,是我和她,立誓在一起时,便有的。”李雪婧回忆起他们曾经一起许下的山盟海誓,也许就是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有了这个孩子。
黄泿苼很惊讶,她一时哑言,刚才听他们对话,如今他的哥哥已经死了,现在的李雪婧已经成了孤儿寡母,难怪李雪婧挺着个大肚子也要来这找他。
这说得难以扯清,李雪婧继续说道“我本是李家的高贵,与陈家乃是邻门,我从生下来,就与陈家大儿子许了娃娃亲,等我长大了,我是要嫁给陈家的大郎。”
“因为有了娃娃亲这一事,所以,陈家人待我如自己女儿那般,我从小也经常跑去陈家,与良也经常照面。”
“良从小就被寄予厚望,考取功名,不像他哥那样,经常跟他爹外地跑商,我虽与大郎有亲事,但是我们并没有太多相处的时间,而良不一样,他教我习文写字,书画弹唱,每日和他一起言语抒情,慢慢地,我发现了我爱上了他!”
“有一次我生了重病,他日日陪着我,关心我,他那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那样,若只是自己未来的嫂子,他做不到这一点,从那时,他言明他也爱上了我。”
“随着年纪大增大,我们都知道,我们之间隔阂着一座山峰,他习文礼俗再通透不过,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直到我们的情感,被家人撞见。”
“那一次之后,婚礼直接被订到了下个月,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将再无可能,也因为他在爹娘面前多次求肯,他被无数次大骂,甚至遭他爹毒打,他仍不放弃,当时我不知道该做什么,看着他那么受折磨,我心里倍受煎熬。”
“结婚前几天,他让我跟他私奔,可他一个读书人,又怎能闯这天下,为了能让他继续他的前程,我可以把我们所有的感情,全部忘掉,那天晚上,我拒绝了他,我现在也后悔,当时为何如此对他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