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远冷冷地扫了一眼白梨,沉声道:“起来,坐着。”
白梨一听他松了口,当即觉得自己这是赌对了,心里头隐隐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挪到了最近的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
沈司远拿出打火机,又凑出了一根烟,走到了阳台处点燃,然后缓缓吸了一口,再将云雾吐出。
烟雾缭绕中,他脸色冰寒,眼底更是深不可测。
他一把将那封信从手中拿了出来,凑到了自己的烟火跟前,直到那张信纸冒出了烟雾来,然后簇的一下烧了起来。
沈司远就像是不觉得疼痛一样,直到信纸燃烧到最后,才将烟灰摁到了烟灰缸中。
舒悦。
你给我等着!
敢这样玩弄他沈司远,却还能逍遥自在的人,恐怕还没有出世!
沈司远缓缓地抽完了一根烟,直到他将最后的烟屁股摁在烟灰缸后,才听见沈炼的声音:“报告司令,沈俊卿带来了。”
“行,你出去吧。”
沈司远沉声说道。
沈炼出去后,沈俊卿这才面带笑意地从外头走了进来,还没有进门,就先跟沈司远打招呼了:“七叔——”
然而,进屋之后,他就看到了在旁边如坐针毡一般的白梨。
沈俊卿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两道眉都拧成了一团,眼底甚至还轻不可察地闪过了一抹慌乱来。
“你怎么在这里?”
白梨动了动唇瓣,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吐出声音,眼泪就已经先啪嗒一下掉了下来。
“问你话呢,哭什么?”沈俊卿眼底闪过了一抹不耐,声音都冷了几分。
就在这个时候,沈司远这才从阳台缓缓走了出来。
他不紧不慢地坐到了沙发上,并且翘起了二郎腿。
明明沈司远是坐着的,沈俊卿是站着的,两人的方位相差甚远,但是沈司远身上的气场却比沈俊卿要足太多了,甚至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强势。
不知道为什么,沈俊卿看到沈司远,就觉得有些心虚,有一种小时候上学时见到老师的局促感。
他急忙看向了沈司远,露出了一抹笑意来,道:“七叔。”
沈司远并没有回应沈俊卿,反而不紧不慢地靠在了沙发背上,挑了挑眉,并没有抬起眼,而是用一种目不斜视的姿态冷冷地看向了白梨,道:“上次在医院,你说她是你战友的遗孀,死了丈夫,所以对她多加照顾?”
沈俊卿还不知道白梨已经将自己跟他的的事情招认了,他只是觉得屋子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没错,诡异,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沈俊卿也不敢在沈司远跟前嬉皮笑脸的,只能恭敬地回道:“是这么回事,七叔。”
“是吗?你好好想想,你跟她,这就这么一回事?”沈司远目光犀利了几分,抬起眼看向沈司远的时候,墨色的瞳孔深不见底,似乎带着一种隐蔽,却又无法忽略的攻击性,让沈俊卿顿时觉得心里忐忑,七上八下的。
但是他自以为跟舒悦的恩爱夫妻还是演得很逼真的,并没有哪一处露馅了,所以哪怕心里有些疑惑,却还是硬着头皮道:“七叔,我跟她真没有什么——就是纯粹的革命友谊!”
听了沈俊卿这话,沈司远一直紧绷着的俊脸都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冷笑来。
他双眸如同淬了冰一般,直勾勾地看着沈俊卿,只觉得他跟小丑一样滑稽。
“革命友谊?这么说,她肚子里头的孩子并不是你的了?既然不是你的,那我就上报上去了,你应该很清楚,她这个身份,有了身孕,是一件大丑事吧?”
沈司远目光顿在了沈俊卿的脸上,一字一顿地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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