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缓缓出现在垂下来的帆布后面,他和棕榈湾的那个黑衣人一样,像见不得光似的,浑身都笼罩在黑暗里,只有一双凌厉的眼睛露在外面。
霍砚舟没有看他,而是看向这祠堂内密密麻麻的牌位。
那人走近几步,行了一个礼后,单膝跪在地上。
霍砚舟的视线从牌位上挪开,看着跪在自已面前的人。
他的嘴唇蠕动了两下,才轻笑一声。
“把脸露出来。”
对方愣住,又垂下脑袋,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似的。
霍砚舟微微倾身,将他罩着脑袋的斗篷摘掉。
斗篷之下是黑发,黑发之下还有黑色的面具。
“抬头。”
单膝跪着的人缓缓抬头,眼神依旧凌厉。
霍砚舟帮他把斗篷缓缓戴上,只是这双眼睛就已经很不像了。
可是从老爷子到老夫人,没有一个人发觉。
他们根本就没认真看过这双眼睛,或者说,根本不关心这个早就被抛弃的霍家人。
不会关心他过得怎么样。
弃子就是弃子。
单膝跪着的人一直都没说话,霍砚舟却操控着轮椅转身,语气无悲无喜,“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是。”
这下对方倒是答了一个字,消失的很快。
这一切也不过花了十分钟。
霍砚舟从庄严的祠堂里出去时,看到老爷子坐在院子外面的石凳上,看到他出来的这么快,眼底划过一抹惊讶,紧接着又是欣慰。
“还以为你要跟他聊很久,毕竟是你早就想见的人。”
但是成大事的人,本来就不该在意这些纠葛,何况那孩子早就不是霍家人了。
若不是霍砚舟十几年前就在念叨想见弟弟,他又何必安排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