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屋里人都离开,香盈又坐在铜镜前,不过守着看了会儿,一切如常没有新的画面,便也就作罢。
姜晏同给自己的玉肌膏静静在桌案上搁着,她拿过来在手指间把玩。
倒不像是姜晏同挑的,反而多半只有女子才会知晓玉肌膏。
它不仅仅是去疤不留痕的上等药膏,更是美肤养颜的好东西。
轻轻把盖子扭开,一股淡淡清香扑面而来,不浓郁,反而很是清幽。
拿簪子一头稍微挑了挑,香盈凑近放在鼻尖凝神去嗅。
微弱的辛香气味飘过。
她眉头轻抬。
果然有不对的地方。
这里面加了少量的狼毒,她儿时随阿娘出诊时见过狼毒草,这药草有毒,多分布在西南地带。
若是接触皮肤,尤其是有伤口的皮肤,不仅减缓恢复,而且会引起红肿瘙痒反应。
正惊讶于阮梨的心狠,桔梗突然敲了敲门:“姑娘,四姑娘来了。”
话音刚落,姜蕴意推门而入,一点官家小姐的礼节教养都没有。
“表姐。”
她语气不善,眼中更是不满。
“三哥哥又只带着你出去玩,我是真不明白了,你究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姜蕴意行事大大咧咧,可心比针眼儿还小,总有意无意因为姜晏同对香盈好而吃醋。
香盈懒得与她攀扯,抬手要合上玉肌膏的盖子。
“等下,那是什么?”
姜蕴意歪头打量盒子,眉梢一喜,立刻伸手夺过来放在手心里跟个宝贝似的左看右看。
“是玉肌膏!”
“这一大盒在妆楼要接近五百两银子了!”她咋舌,很快瞪着眼问道:
“你不是说你没钱了吗,上回母亲来借银子想给我打套首饰,结果你可倒好,说什么银子都用来买药草了!”
香盈叹气:“我确实没银子了。”
“谁信呢,你爹曾经可是巡盐御史,那是肥差要差,油水大着呢,我们国公府供你吃供你住,借个银子你还拿上谱了。”
姜蕴意抬手就把玉肌膏揣进衣袖里。
“那东西,不太好。”香盈顿了顿,还是出言提醒。
“嘁,好不好我自己能不知道?”
她斜眼睨向香盈,唇角挂着嘲讽。
“我算是知道什么是忘恩负义,哥哥当初为了给你撑腰,不惜当众顶撞蒋夫人,你倒好,不肯借银子给母亲,反而花大钱买玉肌膏。”
“涂了给谁看,该不会是想要在外面找相好的吧?”
姜蕴意想到上回赏花宴,就因为沈香盈不肯借银子,她不得不戴旧的头饰发簪赴宴,一点面子都没有,心中就越发的气。
香盈冷冷道:“四姑娘慎言,这种话岂是可以胡乱说的?”
她沉下脸,言语里也沾染上愠怒,姜蕴意莫名有些惧意,却还是嘴硬呛道:
“就说了一句而已,表姐急什么?”
她不屑,摸着袖中玉肌膏就要走。
丫鬟春儿着急,低声提醒她正事还没说。
她这才顿住脚步,嘀咕一声:“算了不急,我们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