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皱着眉,“是谁这么坏,伤了惜儿的心?”
我迟疑着,不敢说出刘知熠的名字,“娘亲,那是一个坏人,我不想再见到他了。”
娘亲眼圈儿红了,“惜儿如今孤零零一个人,受了欺负也无处诉说,娘亲真的是不放心……”
我急忙朝着娘亲的方向跑去,“惜儿不想呆在这里,惜儿想跟娘亲在一起。”
娘亲慈爱地朝我张开双臂,“惜儿快来,让娘亲抱抱你。”
我开心了,拼命往娘亲的怀里钻,却不料扑了个空。
眼前雾气迷朦,阳光突然敛去,椅上的娘亲也如轻烟般的消失了,我的手指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握住,我好惊慌,努力朝着四处张望,却都空空如也。
肝肠寸断,哭得不能自己,我嘶声呼喊,“娘亲,你别走呀,你要带着惜儿一块,惜儿这么乖,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可无人回答。
我只能跌在地上,像是被遗弃了的孩子,哀哀落泪。
仿佛有人紧紧抱住了我,胸膛宽阔如山,滚烫炙热,我好似被梦魇住了,睁不开眼,也不知那人是谁,只能虚软的伏在那人的怀里,无声的抽泣。
依稀感觉那人在反复地为我拭泪,反复地亲吻我的眼角,好像是熟悉的温软,又好像是梦里的娘亲又回来了,我委屈道,“娘亲,你是不是也觉得惜儿太笨了,所以你一生气,便不肯带惜儿走?”
那人却不答,只是将我牢牢按在他的胸膛,手指在我的脸庞上细细抚摸,摸了一会儿,那人手掌慢慢滑到了我的背,然后停住,开始轻轻的拍。
真的好像是娘亲啊。
拍我的背,哄我睡觉的娘亲。
我噙着泪笑了,渐渐的不再哭泣,蜷在那人的怀里,沉沉睡去。
晨起时,窗外刮着瑟瑟的秋风,秋淳和夏漓照旧来侍候我更衣漱洗。
秋淳问,“姑娘今日想梳什么发髻?”
“随便罢。”
我静静坐在梳妆台前,懒得再费心梳妆,就让秋淳给我挽了极普通的环髻,也不戴首饰,衣裳更是最简单的月白软袍,完全无一丝一毫的装饰。
铜镜里的我,身体瘦弱,肩膀单薄,面色似纸一样苍白,或许我的容颜仍然是美貌清丽,但神情却忧郁哀惋,如今衣饰又是如此素净,更显得人如春柳,弱不胜衣。
其实也无所谓。
反正我已是被囚之人,打扮得再美艳,又给谁看呢?
一直都尽量避免与刘知熠碰面,他有他的房间,我有我的房间,他上朝之时我还未醒,他下值回来我已睡下,如日月星辰,各有各的轨迹。
纵然是偶尔他回来得早,想进来陪我,我也会冷着脸赶他出去。
每到这时,刘知熠便会安静地伫在门口,颀长俊挺的身影竟莫名的显得萧索,眸光凝在我的面庞,似是蕴含着极度的痛楚和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