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森的庭院中,一具被打烂的尸体由两个大汉拖着,丢进瓦缸中,从烛光投来的些许可怜的光线,可以认出这个几乎面目全非的人正是秦枫。
张维用干净的绸布擦拭完手上的血迹后,往前院走去,在那里,正堂上坐着一个穿戴着紫色官服的中年人。
整个大周,有资格穿戴紫色官服的人只有龙图阁大学士和凌云阁的大学士,他们被称为大周的左右相,把持着整个大周的朝政。
“爹,秦枫已经处理了。”张维低声道。
“真是废物。”张泰,当今大周的龙图阁大学士正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的长子,“掉以轻心说的就是你这种人,说过多少次,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你居然在宴席上随便讲话,真当他们是聋的?”
张维小声辩解道:“都是递了线的自己人,我想……”
“蠢,真是愚蠢,愚不可及!”张泰骂道,“曹氏为什么连续削减旁支,就是因为里面参杂了太多眼线了,为父连侍奉自己十几年的下人都谨慎对待,你凭什么以为他们递了线就不是别人的眼线了?”
所谓递线就是缴纳忠诚状,把自己的把柄送给上位,这样可以让别人轻松拿捏,就像一条狗把自己的绳子交给主人,放在江湖绿林中,这样的行为叫做投名状。
骂完后,张泰没有继续发泄怒火,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现在处理许君欢和尤大郎的人出发没有?”
张维点点头:“在他们破开黄家大门的时候就出动了,都是昌盛楼找回来的,以许君欢不到六品的实力,还没有人暗中保护,足可以解决他们。”
“哼!”张泰冷声道,“下次处理事再这么毛毛糙糙,自己回乡下生孩子去吧,滚!”
张维不敢应声,连忙离开院子。
与此同时,邑阳城一处院落,三个人围着一个小桌子,上面堆着小山一样的银锭。
“一万两白银买两条命,这买卖从没遇到过,真是阔气!”
三人两男一女,一个大胡子闷声道。
他们都是昌盛楼的杀手,而且是内门弟子,实力都在五品以上,要弄死许君欢,真是简简单单的事,不过按照要求,必须干净利落。
另一个稍显年轻的杀手轻轻摇着折扇:“呵呵,无所谓,反正都是杀人的活计,只要雇主给的起钱,许君欢算什么,许振山的脑袋我都能给他带来。”
坐在旁边的女杀手直接翻白眼,一头高马尾颇为瞩目:“我说白羽齐你能不能别这么装逼,大冷天扇扇子就他妈忍你了,还许振山,你怕连门都进不去!”
白羽齐勃然大怒:“宋子画,别以为你是楼主最疼的女弟子,哪天楼主不再宠你,我会亲手将你的皮剥下来!”
“呵,垃圾!”
“宋子画——”白羽齐尖利的叫声几乎把桌子震裂。
大胡子连忙打圆场:“行了,你们是楼里年轻一辈最杰出的两个,别总是吵吵闹闹。”
“胡子,你还没看出来嘛,这死娘炮,装逼犯是要杀我!”宋子画笑道。
胡子摸摸额头:“停停停,你哪里学来这么多骂人的词汇,就不能少刺激一下白羽齐么?”
“嘿,我还真不怕告诉你,这些话我还就是从这个许君欢那学来的。”宋子画微笑着,款款说道。
胡子举起手:“现在我们分配一下任务,根据情报,许君欢领走了尤大郎,可能去了京兆府,也可能回去老家,咱们这样,白羽齐和我去许君欢在邑阳城的家,宋子画你在前往京兆府的必经之路守着。”
宋子画点点头,一个纵身,离开了院子。
一直没有说话的白羽齐冷声道:“这个娘们越来越不守规矩了,迟早我要替楼主斩草除根。”
大胡子笑道:“别想太多,她可是最受楼主看重的一个,宋子画虽然加入时间短,但是我相信,她一定是忠于职守的弟子!”
……
小河边,许君欢和宋子画喝起了酒,尤大郎委屈地蹲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