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日子,发现这五个知青跟宽城里那些“战友”根本不一样。他们一点战斗理念都没有。白天在生产队谨言慎行,可是回到集体户,不论男女,根本不设防。都是真心拿他当小老弟。
队里的农活儿越干越分散,从屯子里边住家延伸到到各片田地。用镰刀把杂草割下来放到一边晒干,然后把坑洼不平的道路垫平。华子这个组一直是李清华当组长……
中午收工回来的时候,满自由拎回来一土篮子土豆儿,告诉华子:“中午少吃点儿,晚上收工回来,哥们儿让你吃新鲜。”
直到吃午饭赵国伟也没回来,国咏梅说他准时在野地里打野食儿吃了。大伙儿也没等他。
晚上各个小组收工都很早,都是最后一天完成修道任务。
赵国伟进到西屋从衣兜里掏出三穗烤得金黄带黑的苞米:“小兄弟,让你吃个新鲜。到这时候了,憋死啃一口贴饼子。”
华子连连道谢,赵国伟一笑:“吃吧,味道比贴饼子好。”
华子啃了一口,香甜爽口,润滑甘美,连连叫好。
满自由进屋抓起一穗:“别吃太饱,一会还得烧火呢。”
赵国伟:“老满,你没吃过呀?我就带回来三穗,华子那个头儿能够就不错啦。”
满自由:“知道个屁。我从曲得志家弄回来一筐土豆儿,女生让他们自己烀着吃。咱们仨挖炮楼焖上它。”
赵国伟:“那还说啥呀,挖坑搭炮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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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说的搭炮楼就是在地上挖一个口小肚子大的小圆洞,然后用手掌将松散的湿土攥成泥团,再把泥团小心地搭成圆锥形空心尖顶。他们管这东西就叫炮楼。
炮楼搭成,满自由便弄来干柴在圆洞里生起火来,三个人边烧火边聊天儿。直到炮楼的泥团儿烧得发红了,满自由把土豆儿们扔进圆洞说了声:“踹!”
赵国伟挥动铁锹,华子和满自由把炮楼踹塌,再埋上土踩实了。
三个人嘻嘻哈哈进屋,国咏梅劈头就问:“满自由,你是不偷社员家土豆儿啦。”
满自由:“户长,别瞎说行不。我老满是小偷小摸儿的人么?”
国咏梅:“土豆儿咋来的?”
满自由:“这你得表扬我,我用一条新花格子毛巾跟曲得志家换的。不信明天上工你去问。”
满自由在炕上坐了一会问道:“唐姐,你那新香皂还有么?”
唐竹青:“咋,给人的东西还想往回要啊?”
满自由:“曲得志说他们家有腊肉,还有豆角吃不了。我想拿去换点儿大伙儿吃一顿。”
唐竹青:“不换。一块香皂多少钱呢,曲得志就是占便宜。”
满自由:“等我妈他们单位再分,我给你两块。”
唐竹青:“那也不给,眼看秋收了,我得留着用呢。”
华子:“我有一块桂花牌的,你拿去换……”
唐竹青:“等等等,桂花牌儿的呀?先跟我换,我那块是工农牌儿的。你一个大小伙子还用香皂啊?”
“呵呵,我奶奶活着的时候还擦雪花膏呢。后来啥都不用了。”
集体户除了唐竹青,都不用香皂,也不用雪花膏。只在春种秋收时节,擦一点嘎啦油。
华子的“战斗意识”似乎被这五个知青慢慢融化掉了。他绝不可能跟这五个人打起来,吵架拌嘴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