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雪妍知道一旦回家免不了要被师老头拷问一番,便趁着他应对喝得烂醉无暇顾及自己时偷偷溜回了房,以最快的速度洗漱睡觉,待师为敬缓过神来找她时,丹淑正巧关了她的房门。
“老爷,姑娘刚刚睡下。”
师为敬无法,只得铩羽而归。
待到第二日,师雪妍为了躲自己亲爹故意起了个大早,直奔流云斋。言青豫正在写字,抬眼见师雪妍睡眼惺忪的走进来,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对面。
师雪妍没好气地道:“大早上的练什么字。”
言青豫写完最后一笔抬眸看了她一眼,淡道:“你以为我如今的字是如何写的与之前一般无二。”
他自穿过来便发现自己失了原主挺多技能,比如说弹琴,亦或书法,他只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偷偷苦练,也不知废了多少支蜡烛和笔墨才能做到和今日九成相似,糊弄一下孤衍氏那群小喽啰倒不成问题,但在“那人”面前,他轻易不会下笔,唯恐被看出什么端倪来。
“今日你不是有早课么,怎的还不去?”
言青豫缓缓放下笔,坐到她身侧,抿了一口茶,道:“等着你来,告知你一件事。”
师雪妍见他神情严肃,本能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便也端正了坐姿竖起耳朵准备听他娓娓道来,结果突然来了一个学子将言青豫给叫走了。
这种知道有瓜可吃却没吃到的心情十分难受,她在言青豫的房中等了一会没见他回来,只能收拾东西先去授课,待上午的课程结束后便想先去言青豫的院子里等着。
子杜正在整理言青豫桌上的书墨,见师雪妍过来,便迎将出来笑道:“师姑娘,先生有事出去了。”
师雪妍想了想,左右下午还有课,便回了小院中休息,人才刚进了屋便听见身后有动静,她愕然回头,还没弄清楚这人是从哪里下来的,便被他推了一把,那人反手栓了门。
师雪妍受了不小的惊吓,待看清来人后才松懈下来,心中却是又好气又好笑,就算蓁胥要来流云斋找她也不用翻墙,现在这般鬼祟,若是被人看到反倒容易引起不小的误会。
“蓁胥……你翻墙进来做什么……”
蓁胥不理,只是目光冷冷的看着她。
这是又生气了?
她想起昨晚在马车上拒婚之事,她不敢与蓁胥硬来,只得挤出一抹笑容,软下语气道:“你听我解释……”
蓁胥不语,突然动了起来,一步步朝她逼近。
师雪妍被他阴沉的面色吓到,一面后退一面道:“我知你为何生气……不是你想的那样……”
蓁胥将她逼到墙角,两只手撑在她头的左右,嗤笑一声:“伏法受诛的犯人也得给留遗言的机会,你且说来我听听。”
师雪妍踌躇少刻道:“现下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孤衍氏逆党藏匿淮洛皇城,长宁侯对我父亲及殿下虎视眈眈……”
“这与我们二人有何干系?”蓁胥出言打断她:“不过都是你的借口罢了……”
他忽然撤手,后退两步冷冷道:“你有所顾忌我能理解,但你万不该在还未确定自己心意时向我许诺,我蓁胥认定一人便是一人,无论身边出现任何人,发生任何事,都无法改变我的心意。”
她深吸一口气,直视他的双眸道:“我的心意从未变过。”
“那是为何?”蓁胥蹙眉。
“……”师雪妍咬唇不语,眉宇间满是纠结和为难,蓁胥突然轻笑一声,旋即锋利的冷芒扫了过来,似要将她洞穿,剖开,一览无遗。
她微微颤抖,只得捏紧了自己的手告诉自己,日后若危机解除,蓁胥定会理解她……
“师雪妍,你的心意你自己知道吗?”
蓁胥忽然开口,师雪妍愣住,拧眉看向他。
“我只喜你一人,其他女子皆不入我眼,而你呢,流云斋的言先生,亦或是……淮安王殿下,你知自己看这两人的眼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