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哈哈大笑着跑远了。
两日后,众人终于抵达了乞颜部。察哈尔让人递上了自已准备好的文书,停在原地等待着阿娜日的接见。
很快出来了一队身穿银白色软甲的女骑,客客气气地把察哈尔一行人迎了进去。
走进部落内部的大帐,屋内坐满了一圈女将统领,位于首位的是一位身姿欣长,英气逼人的女子。她红衣银甲,墨发高束,端坐堂上,脊背挺得笔直,完全看不出她已过而立之年。
林嘉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心里暗叹道,“丁香结子芙蓉绦,不系明珠系宝刀。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
林嘉言在打量她的时候,女子的目光同样也在审视着她,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哟,俄日和的小台吉,怎么有空跑到我这里来?”
察哈尔冲她拱了拱手,“首领,好久不见。”
“是好久没见,我离开俄日和的时候,你才七八岁吧?”阿娜日转着手里的酒杯,目光锐利地投向察哈尔。
察哈尔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首领,我的来意都写在文书上了,想必你已经看了。大野部这些年,作恶多端,残害同胞,人人得而诛之。他们行踪不定,四处流窜。希望乞颜部能与我们联手,前后夹击,把他们一举灭亡。”
阿娜日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根本没在听他说话。
“布赫那群老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察哈尔皱了皱眉,还是回答道,“布赫将军前年被大野部的狼狗伤了腿脚,现在已经上不得战场,退居幕后了。”
“哦?查干巴拉也不是完全不干人事嘛,哈哈哈哈。”阿娜日朗声大笑。
察哈尔听闻这话,眉头越拧越紧,正准备开口,突然被阿娜日打断。
“他们当初褫夺我的封号,赏我三十军棍,把我逐出俄日和的时候,可曾想过有朝一日还会有求于我?”阿娜日想起那个冬天,自已浑身染血,一身狼狈地被驱逐出部落。带着身边仅存的十几号亲信,是怎样苟延残喘地撑了下来。
“看我乞颜现在日益壮大,那群老头子坐不住了?派你个小娃娃过来求助,布赫怎么不亲自来?他过来给我负荆请罪,当众叩三十个响头,叫声姑奶奶饶命,这事儿我还能考虑考虑。”阿娜日脸上带着残忍的笑,仰头灌下一杯烈酒。
“首领,之前的事儿暂且按下不提,眼下关键的是我们需得联手铲除大野部,否则让他们流窜往了南边,再与敌国勾连,到时候必成心腹大患。”察哈尔耐着性子沉声劝道。
“区区一个大野部就让俄日和如此焦头烂额,布勒胡木还放言要统一草原,看来也只是信口胡诌而已。”阿娜日右手边的女将一脸戏谑,悠闲地又给自已倒了一杯酒。
先前注意力全集中在了阿娜日身上,林嘉言这才发现刚刚说话的女子身前肚腹高隆,腰肢粗壮,竟是一副临产之身的模样。
察哈尔眉眼骤降,下颚紧绷,眼看就要爆发。林嘉言感受到气氛的剑拔弩张,她伸手触碰察哈尔捏紧的拳头,向他使了个眼色,微微摇了摇头。
“察哈尔家的小子,如果这就是俄日和的诚意的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念在你们远道而来,作为长辈,我会好好招待你们的,这段时间就在乞颜好好享受吧。”
阿娜日招了招手,从一旁走出几个带刀的将士,围在察哈尔和林嘉言面前,微微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察哈尔咬了咬牙,愤然离席。林嘉言与堂上的阿娜日对视了一眼,也随即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