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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律师,可以赏个脸共进午餐吗?”
“好啊,麻烦周医生发地址吧。”
周淮援非回来后,被破格提拔为副主任医师。
他任职的医院离我工作的地方很近,所以时不时约我吃饭。
我开车前往餐厅,在路上被恶意别车,不小心追尾了。
对方长得人高马大,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一拳捣在引擎盖上。
“喂,开车不长眼啊,快点赔钱,不然这事没完!”
他捂着脚踝,坐在地上嗷嗷叫,非说自己的脚腕也被撞伤了。
张口就要讹我五万块。
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我难免慌了神,正准备打电话报警,视线忽然被一个高大的身影遮挡。
周淮来了,不动声色的把我护在身后。
壮汉一边捂着脚踝嗷嗷叫,一边眯着眼睛偷看,恰巧对上周淮审视的眼神,一个猛子爬起来。
“她。。。。。。她是你姘头啊?”
“嘴巴放干净点,这是我老板,开催债公司的。”
“我正好是学兽医的,你的大脑构造和动物差不多,应该也算专业对口,要不我帮你治治?顺便把行车记录仪交给交警,看看到底是谁的责任。”
那人刚才还在颐指气使的叫嚣,现在就知道怕了,窜回车里飞速逃走。
我坐回车里,叹了一口气,一股深深的无力感遍布全身。
一辈子太长,人不可能保证走出的每一步都正确。
还好我及时止损,从错误的轨道脱离。
重新回到了一个人的生活,我最害怕的事情不是孤独,而是精神世界的荒芜。
心里有一块地方缺失了,就用拼命工作弥补,企图告诉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走很长的路。
我本以为,我已经坚强到无需依靠任何人,独立处理一切。
可遇到事情,偶尔还是想找个肩膀依靠。
握着方向盘的手还在发颤,莫名有些狼狈。
我的异样被周淮尽收眼底。
他太细心了,我任何稍纵即逝的微小情绪都能被他控制捕捉。
“别想那么多,你可以为打翻的牛奶哭泣,那是你完整的情绪。”
“苏瑜,你有什么情绪都可以向我宣泄,我想成为可以被你依靠的人。”
我不知道从哪来的脾气,对他的关心和安慰一应拒绝,嘴一撇就想掉眼泪。
周淮哄人的功夫欠佳,只好给我看他养的小猫,逗我开心。
我推开他,假装嫌弃。
“都有泪痕了,你都不给猫擦擦眼泪。”
他捧起我的脸,温热的气息在我耳边萦绕。
周淮良久后才开口,语气轻柔的像片羽毛。
“我得先给我的小猫擦擦眼泪。”
有人如死水,但一定有涟漪因我而泛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