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都不用传唤常永良。
因为常永良每日雷打不动会来问问,凶手找到了吗?可以带何巧红回家了吗?
所以,只需将他引进来即可。
祝宁也跟着贾彦青。
常永良已是消瘦得衣服都空空荡荡的了。
他脸上还有伤。
一看就知是挨了打。
见到贾彦青,他不好意思地遮了遮面,行礼问安。
贾彦青请常永良坐下,微微扬眉:“怎么还带了伤?”
常永良苦笑一声:“不瞒您说。自从知道金子的事情后,我那岳父一天来找我闹三场。这伤,也是小舅子打的。”
说到这里,常永良叹了一声:“他们非要说,是我害死了巧红。让我拿金子出来赔。”
“可我手里,哪还有金子?”常永良面色更加苦涩了:“他们只说我是藏私。”
说到这里,常永良甚至都红了眼眶。
祝宁和贾彦青看着常永良,一时都没有说话。
最后,两人交换了个目光之后,贾彦青终于开了口:“那你现在怎么打算的?”
常永良垂下头,轻声道:“等将巧红安葬了以后,我打算去府城了。杂货铺子……就还给何家。”
贾彦青听完,颔首道:“那倒是不错。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常永良苦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祝宁提起了何家人:“不过何家那些人可能不会轻易放过你吧。毕竟,要不是那些金子,何巧红的确不会遭此大难。”
常永良瞬间抬头看住了祝宁,语气有些激动起来:“你们也觉得,巧红是我害死的?”
祝宁沉默。
贾彦青轻声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常永良霍然起身,竟是更激动了:“我有什么错!我把这些钱给她,难道我还错了吗!何家人怎么对我的?他们像使唤骡子一样使唤我!”
“骡子还要给吃草料。我呢?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不说,回家还要给巧红做饭!”
“谁把我当个人了!”
“巧红每天冷嘲热讽,说不了几句话就提是他们何家给了我今天的生活!”
“我还不够感恩吗?我对她还不够好吗?”
“我为啥要藏私房钱?!还不是因为我娘病了,她连一个子儿都不愿意掏!那可是我娘啊!”
“她娘做寿,又是做衣,又是买肉买银镯,我娘病了,我连回去看一眼都要看她脸色!”
“这些也都罢了。”常永良连连大笑:“身为妻子,连让我上床睡觉都不肯!更别说生儿育女!我不行?到底是我不行,还是她让我不行——”
常永良笑完了,却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我到底还要怎么对她好!”
祝宁和贾彦青又对视了一眼。
从常永良这些话里,不难看出,常永良是真的心有怨言。
也是,被这样对待,是个人心里都有怨言。
贾彦青便是在此时沉声问道:“所以,你就杀了何巧红?”
常永良愕然抬头,满脸的泪,看起来好不狼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