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拨打那个熟到能背出来的号码。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暂忙,请稍后再拨。。。。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
‘咔嚓’一声,盛京时捏碎了手中的玻璃杯,碎片扎进肉里,让人分不出是酒还是血。
他满手都是碎渣,一把挥掉精心准备的晚餐。
‘叮——’
‘咣——’
刀叉与红酒杯碰撞,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桌布被倒下的红酒染上刺目的痕迹,晕出大片红色。
盛京时只觉心脏灼痛,侧颈上的青筋因强压愤怒而勃起,腥红的眼底全是浓烈的恨意。
他颓废起身,踩着一地的玻璃渣走到卧室,倒在床上把脸埋进她睡过的枕头里。
据说当对某人产生强烈爱欲时,嗅觉灵敏度会异常提升。
你能在对方毛衣领口嗅到0。0001微克的荷尔蒙残留,这种浓度相当于从太平洋里识别一滴血。
然而当爱情不存在于两个人之间,仅仅只是单方面的渴求,对方残留的气味就是一座衣冠冢。
盛京时明明知道这是不正确的贪恋,会反复陷入痛苦,并让他被自已的占有欲反噬,可他还是无法理智的抽离。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响动。
盛京时立刻抬起头,聚精会神的确认着那扇门会在下一秒打开。
然而顷刻之后,隔壁的门关上,将他最后一丝理智带走。
没有亮灯的房间里,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狠狠将枕头揉皱,并用尽一切力气让枕头包裹住自已的脸。
男人发泄般大喊,难过到额角的青筋都根根分明的爆起。
而一切的伤心都被埋进枕头里,发出不为人知的闷响。
不知过了多久,情绪宣泄过后,盛京时安详的躺在床上,如同一个等死的尸体,只有枕头上大片氤氲的湿迹成为这个男人此刻还活着的证据。
盛京时缓缓闭上眼,又一行泪顺着眼角滑下。
他在黑暗中自言自语:“只是要你每天回家。。。。都做不到吗。。。。。”
。。。。。。
因为无法吃退烧药,蒋随舟一整个晚上都在帮初夏物理降温,他每隔三十分钟就帮她量一次体温,手机备忘录里记了一排她的温度。
快到天亮的时候,初夏终于退烧了。
他终于能放心的闭上眼眯一会,于是轻轻躺在她的身侧,大手握着她的小手。
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两人的呼吸声。
窗帘下的影子从地板的正中间移动到斜角。
初夏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浑身皮疼的感觉消退了,但身体还是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她一转脸,就看见一张放大的俊脸。
他的头发全部往后梳,此刻都还有没洗的发胶,露出来的额头和高挺的眉弓形成完美的弧度。
只是他的眉心正轻皱着,形成浅浅的‘川’字纹路。
初夏抬手,用指尖轻轻触碰蒋随舟的眉心,替他将眉头捋开。
明明力道已经非常小心,可这个男人在下一秒就倏然睁开眼,如惊醒一般,眼底带着疲惫的紧张。
“醒了?”他的声音沙哑,立刻摸上她的额头,“渴吗?还是哪里难受?”
初夏停了两秒,才哑着嗓子说:“蒋随舟,你也变唐老鸭了。”
蒋随舟一怔,旋即笑了,说:“我是电音米奇。”
他又帮她量了一次体温,确认没有再次烧上来的迹象,就让佣人把餐食送到门口,等佣人走开他才去端进来。
初夏想打电话给慕婷交代一下自已生病的事,却发现自已的手机竟然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