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的时候已是晌午时分,刘小郎中手里看着悬赏布告,一脸怅然的模样,让莫颜疑惑。
莫非,刘苏木和被杀的胡小姐相识?
“麻烦您白跑一趟,这是车资。”
刘苏木从腰间掏出一个青色的荷包,递给车夫一角碎银子,说话很是客气。
“刘小郎中,使不得,使不得。”
车夫是个中年汉子,摆摆手,后退两步,“千万别和我客气,你可能不知道,几年前我在给人送货的路上晕倒,冰天雪地,被外出看诊的刘郎中搭救,不然这条命都保不住,我咋能要你的银钱呢?”
车夫死活不要,说得情真意切,有些东西不是钱能买来的,做人就该知道感恩。
“我爹是郎中,应该的。”
刘小郎中客气几句,见对方一直拒绝,怕再提起银钱让车夫伤心,闲话几句家常,目送车夫远走。
“唉,真是可惜。”
刘苏木抬头望天,被强烈的光线照得站立不稳,一个趔趄,被莫颜稳稳地扶住胳膊。
“可惜什么?一百两金子吗?”
好不容易出来揭悬赏布告,胡小姐死了,金子飞走,刘苏木无端惹事,招惹上高梨花,多出一门亲事,郁闷的理所应当。
提到金子,刘苏木眼睛一亮,而后怕被莫颜误会,果断地摇头,脸色泛红,“夫人,您医术出众,您说这世间有鬼神吗?”
民间敬畏鬼神,一直流传着冤鬼复仇之事,而刘苏木不信,他觉得胡小姐在七月十五受到惊吓并非偶然。
疾病分成几种,*类的有治愈机会,而精神受到刺激很难康复。
刘苏木前几天外出游历,有幸结实一位经验丰富的郎中,很善于开解受刺激之人,民间呼声很高。
因此,他突发奇想,是药三分毒,有没有一种可能,用语言来安抚病人,以达到治愈的目的。
“刘小郎中,你是个人才。”
莫颜毫不吝啬地对刘苏木竖起大拇指,她开始还在疑惑,民间的鬼神之说,和医术有什么关系。
听他这番理论,其中隐隐有现代心理学的概念,虽是雏形,对于保守闭塞的大越来说,极为难得。
莫颜信鬼神,不然她怎么会来到大越?不是谁都有重活一世的机会。
但是所谓的鬼,她至今没有遇见过,她更愿意相信胡小姐在特定的日子内受到惊吓是有人作祟。
刘苏木很想找胡小姐谈谈,或许能帮忙,也为测试自己的猜想,但是他现在,没这个机会了。
二人分开,莫颜前脚踏入客栈,张举后脚进门。
出来几日,张举又瘦一圈,脸上的赘肉消退,身量抽高,看上去多了几分俊秀和斯文。
他掏出手帕抹一把汗,坐在大堂,两杯茶水下肚,这才觉得解渴了,深深呼出一口气。
“您要的单子全在这。”
这段时间张举没闲着,在街道上转悠,询问物价,间接地引导百姓,对鲍知府进行评价。
出乎预料,鲍知府的风评相当不好,百姓们除“龅牙”外,给他起个外号,鲍疯子。
审案忽而沉默,忽而疯疯癫癫,就在众人云里雾里的时候,他敲击堂木,速度定案。
为人量刑只需要一刻钟,然后不管不顾,百姓们受不了这个速度。
上丘县民风淳朴,近些年也没听说有人被杀,如是处理凶案如出一辙,判定凶手,万一那人冤枉,不是草菅人命了吗?
胡家是县中数一数二的大户,胡小姐死状凄惨,贴身丫鬟到衙门报信,消息很快传到百姓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