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预报说明晚起开始下雨,此次降雨范围广,将持续几天,提醒市民出行注意安全,沿江地区注意防洪,山区注意预防塌方泥石流。
阿絮一身红裙立在窗前,提着小水壶给薄荷叶子浇水,边浇边笑:“我说了会下雨吧,过两天麓江就涨水了,有个口子估计要决堤,外公你还不信。”
于爷爷把电视频道调到中央八台,正在放韩国的电视剧。
阿絮抬头看一下,“外公我跟你讲话呢。”
于爷爷看她一身红艳,以前穿的都是宽松的衣服还没发觉,现在穿一条略微修身的裙子才看出这孩子已经慢慢抽条了,裙摆隐约勾勒出腰身的曲线,不禁感叹岁月不饶人啊,小阿絮慢慢长大了。
于爷爷问她:“这条裙子是前年买的那条?”
“嗯?”阿絮低头看一眼身上的裙子,胸口绣着一圈镂花牡丹,笑着点下头,“对啊,还是蒲给我买的。”
她放下水壶跑过去,提着裙摆在于爷爷面前转一圈,鲜红的裙裾回旋绽放出一朵红花,翘着嘴角问:“好看吗?蒲说我穿红裙子特别好看,今年我还要叫她带我去买。”
“这件穿着是好看,不过有点小了,你这个年纪长得特别快,下次进城多买一点。”于爷爷摆摆手,“阿絮你坐过去,挡着我电视了。”
阿絮撅撅嘴跳到一边坐下,牵起裙摆细细地看,“穿着是有点紧,可是这是蒲送给我的第一条裙子,我不舍得换下来。”
于爷爷说:“那就叫她再送你嘛,可是你也要送她礼物啊。”
“我知道,我每次都说要送她,可是她都不要。”阿絮理好裙摆,轻轻拍两下,忽然愣住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都没要。。。。。。
阿絮蓦地低下头,脸颊微红。
她总叫她亲她来着。。。。。。
“人家要不要是人家的事,可你提出来就代表你的心意。”于爷爷转头看她,“你这孩子又在想什么,经常跟你说话你都走神,阿絮!”
“啊?”阿絮猛地回过神,“什么?”
“你都是初中生了,怎么还跟以前小孩子一样,上课可不能这样啊,一走神就跟不上了。”于爷爷教育道。
“怎么可能一走神就跟不上啊,不至于,那些都是老师瞎说的。”阿絮有些不高兴了,她上课就走神,走出去了再走回来接着听就行了,不会的下来做作业也能补上,再说了,有再难的问题蒲都会给她讲明白的。
阿絮轻轻捂住嘴,怎么又想到蒲了?
说起来蒲搬到院子里差不多也快三年了,从阿絮十一岁到现在,两个人一直在一起,除了中间上学会分开一阵,想到开学蒲就要升去高中部,自己还得留在初中部,阿絮没来由的心烦。
于爷爷看着电视,哈哈笑了两声,并没有注意到阿絮的情绪变化,又说:“不管怎样读书都要认真,听见没有,阿絮?”
“听见了。”阿絮心不在焉地应道。
昨天蒲对她的态度有点奇怪。
虽然阿絮昨天说了些奇怪的话,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心底会生起莫名的悲伤,心中有所想,见到蒲总是无条件地全盘托出,毫无顾忌脱口而出。
以往蒲总是静静听她倾诉,还会轻轻吻她的发顶,可是昨天她却急着回家,就连阿絮主动抱住她,她都无动于衷。
究竟是怎么了?
阿絮想,难道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哎哟,下雨了,阿絮快把阳台上的衣服收下来。”于爷爷丢下遥控板,跑去卧室开窗户。
“哎。”阿絮应道,进到于爷爷卧室望窗外看,雨来的特别急,跟盆子往下倒似的,像瀑布不像雨了。
于爷爷用晾衣杆一件件把衣服取下来,取一件阿絮就抱住一件,她看着怀里的衣服出会神,说:“这雨得下好几天呢,今年中元是不是不能去田里上坟了?”
又一件衣服取下来,阿絮急忙接住,风卷着雨飘进来,阿絮转脸过去,迎面扑来雨的湿润气息让她感觉很舒服。
“没准儿,雨停了去呗,点燃火雨就给浇了,田里也烧不了稻梗。”于爷爷说。
每天夏天中元前后,农民都会把田埂上堆的厚厚的稻梗墩子拿来烧了,一是为了熏虫,二就是浓重的烟雾可以遮住阳光,让幽魂白天也可以在田里活动,这样就或许还能在坟头见到已逝的亲人。
后来,镇上的人把烧稻梗叫做“烧灰”,成了每年中元节必不可少的环节。
阿絮也很想去看烧灰,远远望去,田里生起一片灰烟,飘飘摇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