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断裂;要么以一种失控的方式极速回弹,和肇事的那只手来个玉石俱焚。
为此,他和妻子咨询过无数位精神科医生,想知道吃药能不能治好黎风闲。
医生给出答案大同小异:
吃药只能起辅助作用,无法进行根治,如果想要根治还需要配合正规的心理辅导。
其中一个相熟的医生告诉他们,人的情绪反应可以分为三种,过高、正常以及过低。反应过低的人会选择封闭自己的感受,这其实是一种保护机制,让自己免受伤害。
林振山百感交集,也多次同黎音提过,希望她能好好关心一下黎风闲。令他心寒的是,他的好言相劝只能换来黎音一句“你看不过眼可以报警抓我啊。”
那段时间里,他读了不下二十本心灵鸡汤,各有各的风味,不管是老的嫩的鲜的,还是华而不实的,他照单全收。经过一轮不挑食的吸收后,他发现这些鸡汤最喜欢强调同一句话——
“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然而没人能说清楚,这个时间到底是多久,这贴良药又会在何时生效。
一个月?一年?十年?
林振山一根根地掰过手指,看它们皮肤松弛、指甲暗沉,明晃晃地昭示着岁月不饶人的残酷性。
五年,对很多人来说,五年是个很漫长的时间,林振山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继续问,“那她知道你喜欢她吗?”
“不知道吧。”黎风闲答得很快。
且又一次刷新了林振山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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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真》主要讲的是杜丽娘游园之后自己给自己画自画像的过程,但电影里改成了温别雨给自己化妆,”薛淼打开化妆箱,“所以我来演示一下传统昆曲里的俊扮。所有生、旦都属于俊扮这一类,而俊扮又分为素扮、淡妆、艳妆和病妆四种。我问了下姚知渝,他说按剧本走的话,温别雨这里要画个艳妆,化完妆他会直接跟周海见面。”
她把要用的油彩、胶水、油烟灰、花粉,胭脂和贴片一一放到桌上:“传统俊扮一般会用绘画化妆和牵引化妆两种方法,比如画眉、画眼圈,涂胭脂都是绘画化妆。”薛淼坐到镜子前,用发网网起头发,“考虑到电影的时代背景,今天就不用太现代化的工具了,美妆蛋、海绵之类的我都收起来了。”
她拿起一瓶肉色油彩,倒了点在手心:“这个类似粉底的东西我们叫它油彩,一般没有固定的颜色,可以按演员的肤色自己调……”
“上完底妆再用大红胭脂涂在眼眶周围,颜色最深的地方是眼皮,一点点往下晕染,它会变得越来越淡,这里我们用手指把它抹匀……”
叶筝捧着剧本站在薛淼后面,将重点全记下来。
“这盒黑色的东西是油烟灰,画眼圈用的,比普通用的眼线膏要干一点。”薛淼提起一支画笔,沾了些油烟灰,笔尖沿着睫毛根部涂画一圈,“画的时候记得用另一只手按着眉尾往上提。”
“画好妆就绑勒头带,一定要绑紧,这三根带子是吊眼睛用的,你第一次绑可能会疼,但绑个两三次应该就习惯了。固定好之后——”
“你们怎么在三楼!”姚知渝推门进来,左右手各拿一杯奶茶,“我找半天没找着人,还以为你们跟费怡出去吃饭了。”
薛淼停下动作,冷冷地抬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