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撞出嗡嗡余震,叶筝只能站在外面敲门,“段燃!”
回应他的只有让人喉咙发紧的呕吐声。叶筝快步出门找到酒店的服务生,让他帮忙联系司机,送段燃到医院。
服务生见叶筝面色不虞,便兢兢翼翼摸出手机,一刻也不敢耽误,说他现在就去找人。
再回到洗手间,隔间门已经开了,段燃佝偻着身,在洗手台用水漱口。大概是吐过一场,段燃脸色比先前更白,惨白,连嘴唇都没有颜色。叶筝目光挪到前面,走进刚才段燃吐过的那个隔间,手抵着门朝里看,秽物已经冲干净了,叶筝又走前几步,踩开角落的垃圾桶。
桶盖一翻,几张染血的纸巾铺在最上层。
从隔间里退出来,叶筝拉过段燃的手,他手里捏着团浸湿的手纸。叶筝将段燃的袖子翻过来,白色的布料上溅着零星血迹,外沿已经晕开了——看来是被他用那团湿纸巾擦过,变成淡淡的粉色。
“你胃怎么了?”叶筝收紧了手,捏着段燃袖子不放。
“吃错东西了,肠胃炎。”段燃似乎没有力气再和叶筝拉扯,手半吊在空中,“怎么大惊小怪的。”
门口这时有脚步声靠近,叶筝以为是叫的司机到了,他没回头,目光还钉在段燃脸上,“肠胃炎也要去医院。明天的机票取消了,”他说,“你现在这样还怎么去非洲?”
段燃看向叶筝身后,竟还能忍痛笑了下,“游总,您怎么来了?”
叶筝这才转身。
来的人很多,有刚才的服务生,也有推着轮椅的保镖,游深西装笔挺,走在最前面,仿佛没看见叶筝,直接越过他,把段燃抱到轮椅上。
保镖给段燃盖上毯子,立时推着他离开。
粘稠的水滴下来,有如落进了空寂的地下溶洞,太安静,没人说话,也没一丝多余的杂音。
游深捡起段燃掉地上的手机,刚站直,一道黑影拢过来,叶筝直直地挡在他面前。
守在门口的两个外籍保镖即刻迈步上来,叶筝余光瞥过他们腰间——配了枪的。
游深对保镖抬手,止住他们想要上前的动作。他看了看门的位置,将段燃的手机收入口袋,“叶先生有话要说?”
“段燃生的什么病?”叶筝看着他,直入重点。
“这就不劳叶先生操心了。”说完话,游深领着几个外籍保镖出了卫生间。
回到二楼宴会厅,姚知渝端着杯红酒走过来,胳膊下挟着几张纸,“去哪儿呢,找你半天了。”
“去了趟卫生间。”叶筝勉强笑了笑,“怎么了?”
“明天回国之后会有个小型发布会要去,”姚知渝抖抖那两张纸,“这是他们的提问稿,刚拿到的,你可以看看,”他又喝一口酒,“赤崖那边特别强调了,如果有人问你和黎风闲的关系,你一律说普通朋友、不是很熟、很少联系——总之糊弄过去,别让记者把话题带跑了。”
叶筝收下那几张纸,点头,“知道了。”
姚知渝拍拍他,“行,那就这样吧。”
拿着那几张纸回到座位,叶筝给自己倒了杯水,纸压在水杯下,他点开手机,给段燃发了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