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离轻抚着叶轻的背,隔着薄薄的病号服,甚至能摸到她脊柱的突起。
真真是皮包骨。
“好了,我来了,哭吧。”楚星离声音又轻又柔,在过去的三年里,陪伴了无数次崩溃的叶轻。
池裴在门口,又心疼又吃醋。
凭什么那个老男人就能进去拥抱着她。
凭什么他进去她看都不看一眼,张嘴就是要分手的。
深吸一口气,把脸撇到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人是他找来的,自作自受。
杜华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看着自已老板挪开视线没两秒钟,又咬牙切齿地转回来。
嘴里还念叨着:“不行,我得盯着他,老男人的手要是不老实,我就给他剁了,操,还他妈摸脸,他大爷的。”
池裴抬脚想踹门,停顿不到一秒,立刻调转方向踹上了旁边的杜华。
杜华:“……”下回啊,看热闹的时候离远点。
叶轻哭得有些虚脱了,抱歉地离开楚星离的怀抱,“对不起啊星离,你衣服又被我弄脏了。”
楚星离笑着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语气轻快,“那可不好办了,这次回来的急,没带几件衣服,你什么时候陪我去逛逛街吧,他们都说我衣品不行,你给我挑挑。”
“挑你个头啊挑,老男人花招是多啊,两句话就像骗我轻轻出去逛街,要不要点脸了还。”池裴怕吵到叶轻,声音不敢大,不仔细听还听不清的。
杜华离得近,听懂了。
默默远离了些,退出了老板的攻击范围。
“你说因为我回来的吗,我打断你的行程了是不是?”叶轻接过楚星离递来的抽纸,擦了擦眼泪鼻涕,开口问。
楚星离无奈笑笑,“其实早就该回来的,被人暗算了一道,这才晚了几天。”
“你还好吗?你气色不太好,也瘦了。”叶轻说。
楚星离也不藏着掖着,“现在还好,之前不好,被人打了一枪,昨天刚出院。”
叶轻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十分关切地问:“伤哪里了?现在怎么样?要不要叫医生。”
池裴在门口,心里酸得都冒泡泡了,叶轻自已都那样了,怎么还能这么关心这个老男人。
是不是他受伤了,她也会这样关心他。
楚星离耐着性子把自已家里那些事的来龙去脉选择性地讲给了叶轻。
他觉得,现在的叶轻,需要的不是没有差别无意义的安慰。
她封闭自已内细腻太久了,所以一丁点儿事她都觉得像是天塌了一样。
她需要多出去走走,多听听别人的故事。
说不准,慢慢的,她也就明白了,人生啊,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一讲就是三个小时。
池裴靠在门口的墙上,从闪开的门缝里也跟着听了三个小时。
他就说,楚星离看着就不像是什么文质彬彬的心理医生。
合着家里在港城也是有势力的。
他讲的故事,池裴觉得很一般。
豪门嘛,都这德行。
但叶轻听了震惊万分。
她没想到书生气这么重的楚星离会飙车会打架还会开枪。
他的原生家庭也是这么的让他感受到窒息。
这样一比,自已家里那几万几十万的事,好像真的不算什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