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权衡这个感觉实在是非常微妙的,前一刻李馨儿还在心里为安夏慈悲,下一刻便咬紧了牙关,一股定要安夏死无葬身之地的仇恨油然而生。
为了守护她的亲娘,所以太子妃的罪就一定要大!
她已经无法回头了,只能走下去。
李馨儿想明白之后,对于安夏夹过来的那些菜色拼命的吃了下去,一顿早膳把她撑的肚皮鼓鼓,颇有最后一餐的感觉。
两个女人巧笑倩兮,倒是北冥弦有些坐不住了,不时的去瞧安夏。
在他的印象里,安夏不给他使绊子就不错了,怎么现在倒改了心性?现在情形对他只有利而无弊,就是心里头觉得怪怪的。
也因为安夏如此大度得体,对她的印像都改变了不了。
宴席一撤,李馨儿就忙不迭的告辞离去了,她吃了这么多的东西,又喝了安夏的茶,也该“毒发身亡”了。
这么想着,回去的脚步便有些沉重了。
湖面上的冷风吹过来穿透衣衫也丝毫不觉得冷了,脚下的落叶沾在了裙角也是视而不见,两旁的宫女有心靠近,但是看着自家主子有意避开她们的样子也不好靠的太近。
容德低着头跟在后头,趁人不备一闪身就先一步抄了近路回了碧月斋,将袖子里的那东西完璧归赵的放了回去。
以他的功夫,做这一切,根本无人能察觉。
李馨儿脚步踉跄的回了宫,就将宫人们打发了下去,吩咐他们整理库存,说是要把碧月斋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整理好,不能有任何的杂乱。
宫人们都知道这位新来的主子很得太子妃的喜欢,更得太子欢心,倒也不敢偷懒,全部一溜烟的钻进库房里去整理了。
“娘,孩儿不孝,先走一步了。”李馨儿打开妆匣,从里面的暗格里掏出了一只瓷瓶,点翠鎏金,细致非凡,仰头就倒入了嘴里。
苦……
味道好难闻……
李馨儿最后的意识就只剩下了这些,然后觉得头脑好晕,意识越来越模糊,终于要死了吗?终于解脱了吗?似乎死也不是很难接受啊,好像是睡着的感觉……
容德从外面走了进来,唇角一勾,俊俏的脸上挂满邪魅,接着扯着嗓门慌乱的大喊起来:“侧妃娘娘晕倒了!”
这一喊,顿时整个碧月斋都热闹了起来。
大家心里害怕的不行,有眼力劲儿的则飞快的跑去请太医请太子,剩下的人手忙脚乱的将李馨儿扶到了床上。
只有容德很淡然的将那只瓶子收了起来。
演戏要全套,留着这么明显的证据,不太好处理啊。
“娘娘,你可不能有事啊……”
“老天保佑,娘娘快点醒来吧……”
屋子里一些宫女错落的跪在床前,纷纷垂泪。
这倒不是她们对这个进宫一天的侧妃有多么深的感情,也无关忠心,只是碍于宫规,娘娘死的不明不白,那么她们这些宫女必然要受连累啊。
轻则罚做徭役,重则丧命。
一时间,整个碧月斋哭声震天。
安夏笑了起来,整了整衣服,大手一挥,便去看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