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静好低着头,并未注意到他的不对。
他将杯子放下,碰在书桌上发出一声异响,秋静好抬眸看了眼,正巧看到慕子谦从衣兜里拿出哮喘喷雾,对着自己喷下。
她心一紧,忙走过去,蹲下身,昂头看他,“不舒服吗?”
慕子谦脸色奇差,上次哮喘发作已经是很久的事了,但他一直有贴身备着药,只是以备不时之需用的,没想到今天居然救了自己的孩子,也救了他自己。
他闭着眼,细细的喘着,却怕她担心,艰难的拍了拍她的额头。
他说不出话,用行动告诉她,没事,不要担心。
秋静好就跪在他脚下,虔诚的目光似在敬拜她心目中的神,她不敢再说什么,而是乖乖的枕在他的膝盖上。
慕子谦闭着眼,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却也甘甜的笑,他感受着膝上的重量,七年了,她终于肯呆在他身边了。
缓了好会儿功夫,慕子谦才睁开眼,他低头看着她,女人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肩背上,窗外的阳光柔和的聚拢在女人娇小的身子上,好似给她穿上了一层温暖的外披。
骨节分明的手指从她头顶轻而缓的抚下,长发绸缎般的质感,让他贪恋,慕子谦宠溺的目光望着膝上的女人,轻喘的声音说:
“你啊,性子太冷,也太倔,有事不跟我说,什么都自己担着,就那么不待见我吗?好歹我是你丈夫,你怀孕、生产,就算不想看到我,也该给我个准备,让我托人照顾照顾你啊。
我说这话,不是埋怨你,是恨我自己,为人夫、为人父,我一点义务都没尽过,要是我做得足够好,你也不会瞒了我六年,躲了六年。呵呵……”他苦笑,“我有什么资格埋怨你。”
秋静好双手覆在他膝盖上,侧着头目光盯着一处虚无,她安静的听着,没有打断他说话。
慕子谦帮她掖耳边的碎发,女人小巧的耳廓显露出柔美的线条,他与她欢好时,喜欢咬她耳朵,每次她都缩着脖子痒得颤栗。
“静好,孩子几岁了?”
她答:“六岁。”
慕子谦自言自语的重复,“六岁了……”他抬头望窗外,常年积雪,才化作眼前的万年雪山,原来,他们已经错过了六年了。
“子谦。”
“嗯?”
“放过我吧。”
“……”
慕子谦神色黯然,良久,他问她,“为什么不想跟我在一起?”
她回答的更平静,“你又为什么非绑着我不放呢?”
“我说想跟你在一起,你信吗?”
“……”她没回,却闭上了眼。
慕子谦无声的叹气,他对任何事都抱着势在必得的态度,生意、权利、人脉、女人,只要他想,只要他要,他都会想方设法的得到,或是让他们主动接近自己,他有这个精力周旋,策划,可在面对她时,他选择了等待。
沉默持续了片刻,女人的声音如一片叶,掉落平静的湖水,泛起层层涟漪。
她说:“你什么都有,能给我留下铭晋吗?”
他答:“我什么都有,可唯独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