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爱雨来到金銮殿的时候,还没有退朝。皇上还在那里,当然,除了皇上,还有几个花爱雨熟悉的面孔:李啸、江白梧、郝文光和诸葛延玉。除此之外,朝中文武百官,都还在,似乎有要事相商。
李啸这些人的出现,实际上也不奇怪,他们都深知花爱雨的性格。萧楚要被问斩的消息刚传出,他们就都意识到花爱雨肯定会来救人。不过他们也知道,花爱雨是不会想问题的,以他的个性,必定是一骨碌脑门冲去救人。萧楚被关在天牢,而天牢却是坚不可摧的,所以花爱雨必定失败。
但是,闯天牢是死罪,他们担心的,就是花爱雨也会被处死,所以都不远千里赶来,就是求皇上开恩,放了花爱雨。
完全就没有商量过,不过他们却都一起来了。也许是巧合,也许是运气,更重要的是,他们都知道花爱雨要怎么做,所以都一起来赶来了。
不管怎么说,在这么短的时间,他们能赶到这里来,绝对是日夜兼程,不分昼夜的赶路的。从他们的表情看来,他们绝对没有合眼过一下子。
花爱雨踏进大殿,不是向皇上行礼,而是直接迎向李啸众人:“你们都在这里啊,真是太好了,萧楚还等着我们去救呢。”
看到花爱雨完全没事,他们都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们还没开口,皇上就先说话了:“见了朕不下跪的,天下间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玄武大声一喝:“来人,拿下。”
皇上挥挥手:“玄武将军且慢,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花爱雨道:“死了的人才要人跪的,你要死了吗?”
皇上本来应该大怒的,但是他没有。文武百官本来也应该挺身而出批斗花爱雨的,但是他们也看出了皇上对花爱雨的‘纵容’,也就不开口了。不知道为什么,就连皇上这样睿智的老者,在花爱雨面前,一样是提不起脾气:“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你敢这么跟朕说话了。”
花爱雨完全不在乎:“本来就是啊!”
皇上呵呵一笑:“是啊,的确是只有死人才要人下跪,朕还不是死人。”然后他叹了一口:“你知道吗?如果换了别的皇上,你早就死了无数遍了。”
花爱雨道:“这么说,你是好人吧?”
皇上又是呵呵一笑:“起码,朕自认不是坏人。”
花爱雨道:“喂,你为什么要把萧楚关起来?”
皇上道:“别急,这件事我们会慢慢说的。现在朝中文武百官都在这里,你们的目的,朕也知道。看在你们在青岩关立了大功的份上,朕给你们一个机会,如果你能说服文武百官,朕可以考虑饶萧楚一死。”
诸葛延玉第一个站出来:“皇上,天下尽知,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无一不对皇上爱戴有加,这最主要的原因,也正是因为皇上也爱民如子。”
皇上道:“好了,这些话,朕都听了几十年了,说正题吧。”
诸葛延玉道:“是,皇上。皇上,如果微臣没记错,微臣记得我朝律法有这么一条:有功于朝廷和社稷者,若无心犯错,或者知错能改,可以将功补过。萧楚这次在青岩关,当取首功,自亦可以将此功补自己之过。”
一个大臣马上出来反驳:“诸葛大人此言差矣。将功补过,自然是有的。但是所谓功过,必须亦有轻重。若以鸿毛之功,弥补泰山之过,如何能补?”
诸葛延玉看了那人一眼,此人正是朝中一品大臣右丞相童天宝。他年纪已过五十,但是看起来,却只有四十出头。眉宇间,威严不减。
在朝中,童天宝也是个传奇人物了。他五岁习武,十二岁有所成,十六岁已难逢敌手,二十岁又以进士进了朝廷,三十岁就当上了丞相。无论是武功还是才智,都绝对是一等一的,只不过他不喜欢张扬,所以并不为大多数人所知。
诸葛延玉知道童天宝这个人,虽然不能说了解这个人,但是童天宝此刻居然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所以他也很是不解。
诸葛延玉道:“那依童丞相之见,要以什么样的功,抵什么样的过,才能叫将功补过呢?”
童天宝道:“所谓功过,必有大小之分。功,可分为三种,上至朝廷社稷,抵御外敌,平定内乱,有功于国家民族者,为一等功;二是尽心尽力,使得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这为二等功;这最后一功,虽然上不及社稷,下不至黎民百姓,至少也要有功于一方。”
诸葛延玉道:“童丞相,那过怎么分?”
童天宝道:“过,必然也有大小轻重之分。大过者,诸如危害社稷、某乱朝纲等,当诛九族;刺着,杀人越货等,也是处之以死刑;就算是偷盗之小过,也要根据具体情况而处以不同的处罚。”
诸葛延玉道:“那请问童丞相,萧楚在青岩关所立之功,算不算大功?”
“驱除外敌,保家卫国,自然算。”
诸葛延玉道:“那为何不能将功抵过?”
童天宝道:“谋逆大罪,当诛九族,皇上不查株连之罪,已是天恩。”
诸葛延玉道:“请问丞相,萧楚可曾做出谋逆之事?”
童天宝顿时无言。说到根本上,萧楚的确没有做一丝一毫和朝廷敌对之事。在青岩关时,虽然他也把青岩关的情况泄露给流沙国,但是光这一点,根本就算不上谋反之举,反而在关键时刻,萧楚倒戈一击,的确是有功于青岩关。
童天宝愣了一下:“噬血阎王勾结流沙国,萧楚又是阎王殿的人,罪当同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