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昨天下了初冬的第一场雪,天寒地冻的夜晚,整个三零二却灯火通明。
N市训练基地的环境恶劣,昼夜温差大,到了如今的十二月份,夜间温度更是能低到零下二十多摄氏度。顾淮宁刚说明了这一情况就听见东北大小伙子张文“靠”了一声,惹得众人瞩目。
顾淮宁抬头瞥他一眼,“怎么?”
张文一看他的脸色,没说出口。赵乾和一看,吃吃一笑,别看这张文是军校毕业,可仗着在B军区上头有人,干了没几年调到了正营,看这势头没吃过多少苦。
赵乾和拍他一下,肩膀就垮了一半儿,连带着呲牙咧嘴:“参谋长,您手下留情。”
看着他这副嬉皮模样,赵乾和就手给他一个毛栗子。张文揉揉脑袋瓜子敢怒不敢言。
顾淮宁轻敲了下桌子示意他们安静,“具体的情况大家都已经看清楚,战士们辛辛苦苦训练了一个月,别到了最后关头弄出什么岔子让别人挑。行了,别的也没什么说的了,各自散会。”
开了一天的会,顾淮宁疲倦地揉揉眉心,还没缓过来肩膀就被人重重一拍,赵乾和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背:“哟,团长同志身体素质过硬,这身板一般人可比不上。”
顾淮宁根本就懒得搭理他:“有事儿快说。”
赵乾和只好收起嬉皮笑脸,问道:“我对这个张文不放心,据说在军校参加演习的时候出过很多岔子,来部队几年也没怎么上场历练过,一个坦克营交给他恐怕——”
顾淮宁淡淡地打断他:“你以为他想上?要不是他家老爷子他早给自己找清闲去了,他家老爷子想让他冒个尖儿,我岂能不答应?更何况,他还不至于那么不中用。”
“他最好别出什么岔子。”赵乾和哼一声,又推了推顾淮宁,“嘿,我说,你刚刚接了谁的电话?”
“怎么?”顾淮宁瞟他一眼。
“嘿嘿。我瞧你接了电话回来神色都不一样了,不会是咱弟妹吧?”赵乾和摸着下巴,奸笑。
顾淮宁挑挑眉,四两拨千斤:“是又怎样?”
这就是有老婆的人,也太得瑟了!赵乾和忍不住在后头腹诽。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顾淮宁战斗速度洗漱完毕准备就寝。
尽管他整个人都很累,但是一沾枕头还是睡不着。一来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演习,二来是因为梁和的那通电话。
抽屉里的药是他吃的,也不知道对她管不管用。沉吟片刻,顾淮宁拿出手机决定打一个电话。
电话一打,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按响了梁和的家门。
此时贺安敏和梁和还在卷着被子呼呼大睡,无奈按铃的人太有耐心了,不把她从床上折腾起了愣是不罢休,梁和一恼,穿着一身兔子装睡衣趿拉着一双棉拖披头散发地开了门。这身装扮把门外的冯湛跟保健医生吓了一跳,愣了半天才回神儿。
“嫂子?”冯湛轻轻喊了梁和一声。
梁姑娘愣怔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之后往自己身上一瞄,嗖地一下就钻回房间去换衣服了,留冯湛跟保健医生在客厅里面面相觑。好不容易折腾成人样了,梁和才一脸通红的从房间里出来:“你们过来了,这位是?”梁和疑惑地看着保健医生。
冯湛忙为她介绍:“这是顾老爷子的保健医生张绍之先生。”
梁和忙向张医生鞠了一个躬。
“老爷子听说您病了,所以一大早就让我接了张医生来给您看看病,还特别嘱咐不让往医院里去,说那里人多病杂的不卫生。”冯湛一边请张医生坐下一边为梁和解释。
梁和闻言不禁失笑。
她一个小感冒连顾长志都知道了,一大早地还派了冯湛和专用保健医生来:“不要麻烦张医生了,我昨晚喝了点儿梨水,感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张医生劝她:“这可大意不得,现在是流感高发季,一个不注意,生了大病可不就是一锅梨水能解决的问题了。”
见他这么说,梁和也不坚持,任由张医生给她做了一番检查。检查结果自然没什么大毛病,药倒是开了一堆,而且还是中药。
梁和看着药单,不禁咬紧了唇。
张医生瞧她这一脸苦相,顿时就笑了:“小姑娘,你这身子没什么大毛病,可就是体寒身子虚,用西药那只能暂时治治表,要治本还得喝中药。回头我配好了让冯湛给你送来。”
冯湛因为要送张医生也不便多留,见梁和还站在客厅,捡个空子就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嫂子,这是团长支的招,说是打着老爷子的旗号,要羊毛出在羊身上,还省您医药费了。”
呃?本来还受宠若惊的梁和顿时就无语了,这人的心思怎么有时候就这么幼稚?!
张绍之医生开的药极苦,也难为冯湛一个大小伙子端着一个药罐在梁和这从不开火的厨房里一边煽火一边熬药,大冬天的愣是热出一头汗。熬完药之后,冯湛又尽职尽责地盯着梁和一滴不漏的把这碗漆黑苦涩的药给灌了下去,任务才算圆满完成。而梁和一边不停地往嘴里塞糖一边在心里腹诽顾淮宁支的这个损招,可把她害的苦不堪言。
由于这段时间工作很忙,梁和只请了半天病假,下午的时候就回到了杂志社,刚进门就看见社里进了新人。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带着传媒大学硕士学位证书,由陆承汶亲自介绍的,所以一出场就备受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