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财务部工作,一方面是因为我以前在会计师事务所实习过,对这块比较熟悉,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妈妈和爸爸创业的时候,她就是从这个职位开始的。她擅长财务和资本运营,爸爸则擅长抓生产和市场营销,昔日双剑合璧,如今却分崩离析了。
财务部的工作并没有什么好说的,科长安排了一个叫欧琪琪的老员工带我,我目前的工作就是端着椅子看她做账,熟悉各种流程和财务软件,看她们以前做好的报表学习一下等等。
比较意外的是,公司居然还配有宿舍,两栋挺气派的高楼,大概是当初地买下来的时候便宜吧。当然,住宿费还是要从工资里扣的。当我知道我的工资,以及大部分工厂员工的工资后,我觉得这个扣钱很黑,偶尔听到同事们抱怨起这个的时候,总是莫名有点心虚。
员工宿舍一楼就是食堂,于是每天的日子就变成了:从宿舍走出去上班——走回来吃饭——走出去上班——走回来睡觉这样。
殷洁抱怨说:“没想到上了班还不如学校了,以前学校是三点一线,现在居然是两点一线了,唉,以前大学好歹还离市中心不远呢,这里出个门连个小卖部都看不见。”
殷洁是我的新室友,在公司管理部,还有一个室友万羽华,在市场营销部,都是同期进来的大学生。我们三个人住到一个四人间里,另一个床位空缺。
殷洁长相甜甜的,是个麻利爽快的山东女孩。万羽华是沉默寡言型的,老家在成都,很神奇的居然不爱吃辣。
上班没什么好,也没什么不好,就是食堂的食物实在令人无比痛恨。吃了几天食堂后,我深深地意识到我错了,我冤枉了学校食堂。
它绝对不是全中国最难吃的食堂。
最难吃的在这儿等着大家呢~
于是出去打牙祭就成了我们这群人生活的主题之一。
我上班了没几天就打电话跟老妈抱怨食堂的东西难吃,要求国庆一定要补回来,做一桌子好吃好喝的等着我。
谁知道很快我就发现我太天真了,财务真是世界上最悲催的职业之一啊,放大假的时候总是卡在结账那会,其他部门都能闪人,就财务部不能,因为我们结账是在月底和一号二号。
于是我只能加班到二号才回家。按照国家规定国庆加班是有三倍工资的,不过我毫不犹豫地把加班费全换成了调休,科长皱着眉头批准了,我喜滋滋地奔回老妈的怀抱,重点是老妈做的美食啊,足足待够了九天才回来。结果等我回到公司,发现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什么时候在食堂吃饭的主题已经不是抱怨食堂的菜难吃,而是集体花痴了呢?
“一手消息哦,听说新来的副总以前是外科医生来着,人帅气质又好,特有风度。”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啊?”
“哎呀,你不知道我有个同学在上海盛远总部做人事嘛,上个星期打电话过来说,她们林经理要调过来,伤心嫉妒死了哈哈哈。然后我就八卦了一回呗。”
“咦,他干嘛医生不做来我们这啊?”
“我怎么知道,反正就说他原来是外科医生,还挺有名的吧,结果不知道怎么不做了,就在盛远总部当部门经理,然后忽然就要调过来负责我们这边了。”
“哎你们说,从总部调我们这,算升还是降啊。”
“这还真不好说。”
“哎呀,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是帅啊!”
和我们一桌吃饭的女孩子都是刚刚毕业的,还坚强地保留着学生时代的八卦精神,但是到底不比学生时代八卦起来那么肆无忌惮了,涉及到上司,大家还是比较敏感地保留了自己的想法。不过言外之意,谁都听得出来。
总部的部门经理变成分公司副总,怎么听着都不像是升职吧。
我啃着基本没味道的煎鱼排,兴致盎然地竖着耳朵听她们叽叽咕咕,忍不住悄声问殷洁:“你是不是已经去围观过了啊?”
殷洁得意地说:“林副总是我直系上司好不好,老娘用得着去围观吗,随便看啊!”一番得意完才说:“而且人家还没来呢,围观个头啊。”
我无语了,搞了半天人还没来啊,这也兴奋得太早了吧,不过话说回来,公司里全部清一色的中年or中老年高层,这次忽然来个年轻高层,据说还那么帅……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