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男未婚、女未嫁的时候,陆涧曾经想过,拥抱仙蕙入怀会是何等旖旎风光。后来各自婚娶以后,自然断了这种念头。他没想到,今生居然还有机会将她拥入怀中。只不过,这一次拥抱的后果是惨烈的。
仙蕙从梯子上面掉了下来,陆涧赶紧接住。因为冲击力太大,陆涧被当肉垫重重的压在下面,磕在青砖花坛上,磕断了右手的手臂。而且即便这样,也没有保住仙蕙安全。当时陆涧只来得及胡乱一抱,她摔落下来,没有抱稳,最终还是把头给磕破了。
一下子,李府添了两个受伤的病员。
陆涧断了胳膊,伤筋动骨一百天,大夫让他往后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可是眼下,他哪里有空静养?仙蕙磕坏了头,一直都是昏迷不醒。
“大夫。”他焦急道:“我妹妹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夫再三诊脉,脸色为难,“李公子,令妹的头怕是被撞击得不轻,很可能有淤血存与颅腔里面,所以才会造成昏迷。至于……”摇了摇头,“什么时候才能醒来,老夫实在是不敢打包票,只能先开点药让她吃吃看了。”
“吃吃看?”陆涧一着急,结果动作碰到受伤的手,不由“咝”了一声,却也顾不上自己手疼,急急道:“大夫,你一定要想想办法。”
厉嬷嬷更是皱眉,摇头道:“这可不行!照大夫这么说来,要是颅腔内真的有淤血,这人醒不过来可就麻烦了。”
“请恕老朽无能。”大夫拱了拱手,“要不然,你们还是另请高明罢。”
陆涧张了张嘴,还要说话。
厉嬷嬷劝道:“公子,你手上有伤,先坐下歇着,咱们慢慢的想办法。”
陆涧皱眉斟酌了下,对方已经是湖州最有名的大夫了,换人并不是办法,因而道:“先开药吃吃看,然后再说。”让玉籽领着大夫去写药方,自己留下,和厉嬷嬷说道:“这里不是京城,想要更好的大夫怕是难了。”
厉嬷嬷亦是无言,看病治病这种事实在使不上劲儿。
而且还有另外一件大事,沉甸甸的,一直压在她的心头。
高宸死了?!这是他的计策?还是说,真的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转头看了看陆涧,如果高宸真的死了,他倒是不急,正好可以光明正大的留下仙蕙。可是……,那是山穷水尽的最后一步啊。
陆涧看见厉嬷嬷打量他,目光闪烁,多少也能猜到对方在想什么。因而说道:“王爷英明睿智、骁勇善战,必定不会这么轻易出事,多半有计策,暂时蒙蔽外人,我们切不可因此乱了阵脚。还是先照顾好……,小妹,然后等到王爷的消息吧。”
“嗯。”厉嬷嬷点了点头,反正暂时也想不出别的对策。
仙蕙这昏迷就是好几天,期间呓语不断,喊头疼,中间又发烧,但就是不醒过来。把厉嬷嬷和陆涧急得团团转,玉籽衣不解带的守在床边,偷偷抹眼泪,----她可不想一辈子留在陆涧身边,更不希望高宸死啊。
哪怕是将来做一个空头皇后娘娘,也比隐姓埋名强啊。
可惜仙蕙听不到她的心声,仍旧昏迷。
而陆涧虽然名义上是仙蕙的哥哥,到底并不是真的,虽然着急,也不好总是进内室。只得从早到晚守在外面干等,真是等得心急如焚。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仙蕙整整昏迷了三天都没有醒来。
大夫连连摇头,“不成了,请恕老朽无能为力,你们另请高明罢。”
第二天,再去请大夫时,人家无论如何都不来了。
陆涧手上挂着绷带,沉色道:“我亲自出去找人,换个大夫。”
厉嬷嬷担心他再磕着、碰着,说道:“算了,找个婆子去便是。”
“让婆子去,只怕别人觉得我们诚意不够。”陆涧顾不上自己手上的伤,坚持道:“还是我领着人去吧,你们等等。”
哪知道,厉嬷嬷几个在屋里等了半天,从上午等到中午,只等到陆涧自己回来,却不见大夫。厉嬷嬷赶忙问道:“怎么,都不肯瞧?”
“嗯。”陆涧摇头,叹气道:“人家听说是江老看过的病人,都不愿意来。”
厉嬷嬷往椅子里一坐,真没招了。
“小姐……”玉籽坐在床边小声啜泣,哽咽难言,“王妃、王妃娘娘,你快醒过来,说一句话啊。”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她,连声懊悔,“都怪奴婢动作太慢,没有护着,呜呜,我怎么这么笨……”
厉嬷嬷扯她道:“好了,别哭了。”
玉籽却是眼泪止不住,起了身,仍旧呜呜咽咽的。
“你们……”仙蕙忽地缓缓睁开眼睛,“哭什么?”她面色苍白,一双明眸带着雾光问道:“还有,还有你们……”想说话,又头疼的说不出来是的。
“小姐!王妃娘娘!”玉籽惊喜的跳了起来,“你醒了?!”
仙蕙费力的睁着眼睛,稳住精神,然后目光奇怪的打量着她,“你是谁?”然后看向厉嬷嬷,“你……,又是什么人?”再扫过陆涧,更是白着脸失声轻呼,“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会呆在我的屋子里面?!你们都是什么人啊。”
玉籽怔住了,厉嬷嬷和陆涧对视了一眼,三个人都是面面相觑。
仙蕙挣扎着要起来,惊慌喊道:“娘,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