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娥吓了一跳,生怕敬安对苏青不利,急忙说道:“不要!”挺身便要挡住苏青,不料苏青并不动,反而伸手将她抱住,以身挡着她。
月娥于苏青怀中,只听到“喀喇”一声,也不知什么裂开,倒吓得月娥心胆俱裂,差点昏过去,只怕苏青有个闪失,惊魂未定,急急问道:“你怎样,怎样?有无伤到哪里?”挣脱他的手臂,慌张上下来看。
却见苏青说道:“我无事。”月娥一转头,望见他本来提着食盒的左手空空如也,食盒跌落地上,盒子已经裂了,里面的烧梅散了一地,滚了泥,不成样子。
月娥猛地扭头看敬安,却见他面如修罗,手中的鞭子收了回去,方才自然是他挥鞭子将苏青手中的食盒打落了的,此刻双眼盯着月娥,那握着鞭子的手骨节毕现,微微地抖着。
苏青垂头看了看地上的烧梅,将月娥拉回去,淡淡说道:“不知将军大人为何如此?”
敬安目光一转,看向他,说道:“本侯不过是想见识见识是什么民间之物。”
苏青面色不惊,只说道:“将军要看,自让草民打开盒盖便是。何必动粗。”
敬安笑道:“本侯想要如何就如何,你奈我何?”
苏青双眸直视敬安,说道:“将军乃是六镇统率,民间敬仰,何必如此自毁名声。”
敬安双眉微挺,说道:“咄,本侯做事,要你提点?”
白马焦躁,在原地不停地踏步,敬安身形便随之而动,仿佛是个随时从马上跃下之状,着实凶猛。
苏青轻轻叹一口气,不再言语。敬安却又看向月娥,说道:“姚娘子,好用心啊。”
月娥无法,知道因为烧梅之事他动了怒,然而又如何?留些东西给自己要送的人,也须不是罪过,便硬着头皮说道:“承蒙将军夸奖,民妇也没做什么,愧不敢当。”
敬安看看月娥,又看看苏青,冷笑了三两声,咬牙切齿说道:“很好,很好,本侯的夸奖,你自然担的起的。”说罢,将马一转,说道:“回府!”
敬安快马加鞭,一马当先,身后十几骑,哗啦啦跟着,如一阵疾风相似,便直奔了过去。
月娥怔怔地盯着敬安离去,摇摇头,叹一口气,回头来刚想同苏青说话,却见他弯了腰,正在一个一个地捡那烧梅。月娥急忙过去,伸手拦着,说道:“脏了,别要了。”苏青说道:“你一片心意,不可丢弃,外面虽有点脏了,里头是好的。”月娥的手一抖,便盖在苏青的手上,肌肤相接,急忙缩手而回,苏青将烧梅一个个捡起来,用那破裂的食盒撑了,低声说道:“真是一场无妄之灾。”
月娥心头一梗,想了想,便说道:“那人脾气反复无常,真叫人捉摸不定。日后还要加倍小心,须离他远远地才好。”苏青便也答应。当下苏青便送了月娥回家,自己才返回药铺。
月娥进了家门,至此才松了口气,又幸喜苏青无碍。然而想到当时那副场景,着实吓人,那鞭子如此厉害,倘若那一下不是在食盒上,或者落在苏青身上,那可就大事不妙,恐怕非是伤筋动骨那般简单。月娥一边儿忙着喂鸡喂狗,一边想道:“我也没怎么招惹他,他怎地就这样看不惯我?总会出现,难道是前世孽债不成?”打定了主意以后还要离敬安三尺远。
当夜小郎回来,月娥也并无同他说这件事,小郎看了会书,说道:“最近将军大人有些忙碌。”月娥说道:“哦?”小郎说道:“因黑风堡被剿灭之事,听闻京城里面,要派人过来封赏,是以将军要操练三军,不肯懈怠。”月娥说道:“哦。”心想倘若他真的那般忙碌,倒也好了。
小郎见她不感兴趣,便只读书,月娥又试着做了会儿针线,两个才各自回屋睡了。
第二日,月娥便照样同小郎早早地起身,去烧梅铺子。刚开了铺子,小郎在生火,月娥将烧梅一个个地提到笼屉里去,就听到外面雾蒙蒙里有人说道:“今儿总算够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