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成引着丹尼上了二楼,到了走廊的尽头……一点左手边的大铁门,“喏,人在这屋里!你自己看!”
自己看?
丹尼迈上了半步,透过窗口向里张望……房间狭长,光线昏暗,墙边支着一张简易床,南夜大大咧咧的躺着,枕着双臂,翘着二郎腿,还是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丹尼扭头望着陆安成,“请问,我能和他说几句话吗?”
“这个嘛?”陆队长犹豫了,“有什么话?就隔着门说!你是被害人!还是不要和犯罪嫌疑人接触过多才好!”
南夜听到了动静,“忽”的一下坐起了身,黝黑的瞳孔像豹子一样,在暗夜里发着光,“是你?白天儿?你怎么来了?”
丹尼也没理他……直视着陆安成的眼睛,“陆队长,如果我说,这就是一场误会!根本没有什么犯罪嫌疑人和被害人,你要怎么办?”
“胡闹!”陆安成从一开始就直觉到这个小姑娘会给他找麻烦……明摆着的,她全身上下都是不怵事儿的劲,“公安局是你们家开的吗?谁有罪?谁没罪?还轮不到你来定!”
丹尼微微一笑,“如果我没记错?门口的镜子上写着——为人民服务!我是人民的一员吧?这个案件关乎到我吧?我有权利发表意见吧?我代表南夜先问一问,他的罪名是什么?”
这还是个傻姑娘吗?
小嘴儿一连串“叭叭”的提问……噎得人一愣一愣的。
别说是陆安成了?
南夜也有些懵了……向着门边靠了几步。
陆安成底气不足了,声调也降了半度,“啥罪名?流氓,强奸……呃,罪!”
瞧着白天儿的架势……还真不好说是什么罪!
果不其然……
丹尼咄咄逼人的问,“他强奸谁了?刑法上有明确规定吧?要违背被害人的意愿,使用暴力、威胁或伤害等手段,才能算强迫吧?谁是被害人呢?被害人自己怎么说的?”
“这个……不是你们村里报的警吗?不是还有目击者吗?”陆安成有些垂头丧气……办了一辈子案,难道还要阴沟翻船?被害人竟然自己找上来了,还要为罪犯开脱?
南夜琥珀色的眼底,拢着一层轻雾,瞳孔里只映着一个小小的人儿……胖乎乎的苹果脸,顶着狗皮帽子,倔强不服的梗着脖儿。
“陆队长,我没有埋怨公安部门的意思!只说这是一场误会!您刚才不也提过,咱们政府既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走一个坏人吗?南夜……”她咬了咬嘴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了,“他是我男人!两口子在一起?还要判流氓罪?”
啊?
两口子?
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陆安成见机也快,“两口子?两口子你们报什么警?谎报案情,误导警方办案,这是浪费警力,也是一种犯罪!”
她立刻接口,“谁谎报案情的?那必须负责啊!是李胜利吧?误导警方?那是因为他挟带私怨,利用人民公仆的责任心,为他自己排除异己!”
丹尼多精明?
指责李胜利的同时,顺带就把陆安成也夸了……是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谁都不例外。
陆安成很是受用,轻咳了一声,在腰间取下了钥匙,开门把南夜放了出来,“白天,我们也不能只听一家之言!有些事情,还要去核实!你先跟我来,写个笔录,以后的事儿,咱们再慢慢说!”
“好!我写!”丹尼扭头看了一眼南夜,“你在这等着,我一会儿就回!”
“哈?”南夜眼巴巴地望着陆安成,一龇小虎牙,整个人瞬间就变成了一只无害的小绵羊,“我不能跟着去吗?我不是她男人吗?”
这家伙!
顺杆儿爬得倒快……
丹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当着陆队长的面又不好说什么,勉强的在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