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钟,夏医生将我送回了严修的房子。
将离婚协议书递给我,夏医生朝着我笑了笑,帮我拉开了我车的驾驶门。
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我俯身坐进车里,关上了车门。
系上安全带,我将装在透明文件袋里的离婚协议书丢在副驾驶座上,视线落在上面,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当中。
直到夏医生的车启动,鸣响着汽笛声远去,我才终于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转回了头。
从那透明文件袋里掏出手机,我找到宗政烈的手机号码,迟疑了一瞬,终是按下了拨号键。
出乎意料的,电话接通的很快。
几乎才刚刚拨出去,那边就接起来了。
而后,我就听到听筒里传来了宗政烈磁性而又优雅的声音:“你好。”
很轻,很稳的两个字,却如同洋葱炸弹,一下子就令我红了眼。
收紧握着手机的手指,我无声的深吸了几口气。
稳下情绪,我道:“是我。”
我问他在不在家,说我有事想跟他当面谈谈。
宗政烈那边顿了一会儿,大约过了一分钟,他才终于懒懒的嗯了一声,似是没有听清楚我说了什么。
心剧烈的抽痛着,我自我安慰式的弯了弯唇角,用很稳的声音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宗政烈终于听清楚了。
他哦了一声,说他现在就在家。
我应了一声,在气氛变得更为尴尬之前挂了电话。
将手机丢在副驾驶座上,我在座位上呆坐了一会儿,终是启动了车,将车往家的方向开了回去。
回到家里已经快要十一点了。
家里意外的灯火通明,大家都没有睡,我进了屋的时候大家竟然都坐在客厅里。
见他们都是一副等人的样子,我心口一窒,说不出的难受。
死死的掐了一下手心,我本能的将文件袋背在身后,朝着大家笑着打了声招呼。
大家等的人就是我。
在看到我平安归来的那一刻,我明显感觉到房间内的气氛变得轻松了许多。
而后,大家什么都没有问我,也什么都没说。
只是简单的回应了一下我的招呼,便起身各干各的去了,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我的错觉一样。
很快,客厅里便只剩下了宗政烈一个人。
他回来了,身上还穿着昨晚离开时穿着的那身衣服。
衣服上已经有了褶子,看起来有些狼狈。
许是见我站在沙发边始终没动,他终于抬起头乜了我一眼,道:“去书房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