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暗淡的光亮中,空旷的田野愈发寂静,低沉潮湿的夜风吹过,龙江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远处雷声更近了,也更响了,一阵阵疾风吹了过来,送到鼻端一股土腥味道,沙沙的声音在不远处地面忽然响起。
蓦然一道惊人的闪电,撕开黑暗的云层,扯出道道乱窜的银蛇,仿佛老天为地面拍了照片,天地间突然亮起巨大的闪光灯,公路、撒落两侧的平房,小店,远方的苞谷地,全部在闪电下看的一清二楚。
哗啦一声,大雨转瞬而至,密集的雨点敲打着龙江全身,催促着他飞快迈开脚步,向路边小店全速跑了过去。
银色闪电一个接着一个,映照出细密而急促的雨丝,突如其来的大雨很快打湿了龙江全身,雨点摔打到平房彩板屋顶,发出又急又密的噼啪声,好像一曲跌宕起伏的命运钢琴曲。
龙江快速扔了手中无用的手电,顶着头顶瓢泼大雨,迈开俩腿,气喘吁吁跑到了小店门前,伸手拉开把手,顺着半开的黑洞洞门缝,钻了进去,风雨紧紧跟着他,吹进来了黑暗的走廊。
睡觉大妈呼噜声依然不减,借助外面闪电,龙江看到她似乎翻了个身,对于龙江的突然闯入竟然毫无知觉,毛巾被子盖住了她的头脸,庞大的身体一起一伏,外面风雨丝毫没有对她的睡眠产生任何影响。
真是个女汉子!
龙江小心关上了破旧的木门,雨点拍打着玻璃和那块破旧塑料布,发出难听的声音,他小心拉好了布帘,紧紧插紧了插销,把冰冷的风雨挡到了外面,带着全身湿透的衣衫,疲惫地向楼上走去。
忽然而来的脚步声打动了头上某盏声控灯,昏黄的灯光亮起,照亮了逼仄的楼梯,映照出俩侧墙皮斑驳破旧,露出了黑乎乎的水泥底色。
不长的走廊两侧分布着七八个房间,红色木门背后隐隐约约传出男人们各种香甜睡眠的鼾声,此起彼伏,交汇成了一曲奇怪的乐章。龙江借助昏暗的墙壁灯光一间间看去,终于在走廊尽头找到了209房间,他轻轻敲了敲门。
“谁?”曾巧巧的声音紧张而不安,含着一丝对未知暗黑和陌生人的恐惧。
“是我。”龙江的声音也有点发紧,湿透的衣衫紧紧裹着身体,竟然让他有了一点夏天难得的寒冷,暗红的木门背后一位陌生的美女,也让他平生了许多遐想和轻微的渴望。
木门上的链锁慢慢打开,门开了一道缝隙,一张红润俏丽的脸庞露出来,半干的秀发垂落肩头,杏核美目有些紧张地看着外面,当看清是龙江后,她才彻底打开了门,把浑身湿透的龙江迎了进来后,又紧张地锁上了门锁。
这是一处非常简陋的小店房间,水泥地面上摆着一张有些掉漆的木头双人床,旁边安放着俩只大小不一的床头柜,一座老掉牙的落地电风扇,对面挂着一面印着红花的俗气镜子,孤零零里对着窗户。
窗帘是颇有乡村特色的格子布,不太遮光,依稀能看到外面电闪雷鸣,室内一会亮白,一会暗黄,外面树木摇曳的影子映到窗帘上,五色斑驳,伴着轰隆隆的雷声和急密的风雨,显得室内气氛有些诡异。
曾巧巧有些紧张地靠着房间木门,期盼地望着龙江,陌生的室内环境让她多少有些害怕,毕竟她是一个不到26岁的年轻未婚女人。
“哎呀,你怎么全身都湿透了,快到厕所脱下来。”
借助室内昏暗的灯光可以看到,龙江被大雨浇的落汤鸡一样,头发上的雨水一滴滴顺着身体落到地上,一会儿功夫就在脚下积起一小汪水迹,曾巧巧忙催着他,顺手递给他一条室内仅有的一条蓝色毛巾,她的脸色微红,那是自己刚刚用完的,已经擦遍了身体各个部位的毛巾。
室内实在找不出第二条毛巾了!
室内甜香的空气让龙江有些迷醉,他情不自禁深深吸了口气,再次打了个哆嗦,顺手接过了毛巾,见曾巧巧身披一件白色的洗浴大毛巾,罩住了凹凸有致的身体,秀发已经被吹得半干,那套俗气的绣边衣服和粉红色七分裤,也被她刚刚洗完,挂在破旧的落地电风扇罩网上晾晒。
白色浴巾下,龙江隐隐约约见到一抹黑色t裤的影子。
龙江不能再看了,恐怕一会儿按捺不住,会扑到曾美女身上,慌忙说:“你先睡,我洗洗。”疾步进了卧室内的厕所,关了房门。
胖大妈口里所谓的大间,也就是双人床带个洗手间,因为价格相对较贵,过往司机没有几个愿意居住,反倒显得洗手间相对干净一些,当然,这里也有刚才曾巧巧顺便擦洗打扫的原因。
龙江快速脱了全身衣服,老头衫、蓝色的大短裤,灰色的内裤,打开了头上一个破旧并且积攒了好多黄红水锈的莲蓬头,奇迹的是,里面出来的水竟然是温热的,他舒服地叹了口气,拿着一块曾巧巧不知在哪发现的半块香皂,痛痛快快清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