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封收到信笺的是银雨蓝家。
蓝凌拆下银头枭脚下挂着的银筒,向蓝海呈上信笺,蓝海取出信笺,开始读信:蓝海小友亲启:
此间风雨,君处何如?
蓝海不禁苦笑,现在这世上,能叫他小友的,也就这位老前辈一人了。
蓝海继续读下去:吾夜观天象,以龟玉占卜,皆显大凶之象。占法虽为左道,不可偏信,然吾心难安,数夜不眠,茶饭无思,此乃千年以降未曾有之事。
吾深感吾之大劫亦或大赦将至,若吾孤身一人,必无所畏惧,然则,北境为吾一生心血,其前程实乃吾心所忧,若北境有难而吾不能救,望小友出手相援,代为照看。
所请之事,务祈垂许。
青木悠谨启
蓝海目光微凝,手指下意识微微用力,把信笺捏得皱了起来。
蓝海和青木悠相交多年,他还从没见过这位老前辈用如此正式、严肃甚至带有一丝悲戚之意的文字写信,恍惚间,蓝海甚至觉得这封信倒像一封……交代后事的遗书。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一定只是我的错觉。”蓝海喃喃道。
“老祖宗,怎么了?”蓝凌关切地问道。
蓝海却恍若没有听到蓝凌的声音一样,自顾自地说道:“不过几十万的军队,为何青老前辈担心成这样?这世上,难不成还真的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他吗?不……不可能……”
青家与蓝家自蓝鲤那代以来,一直交好,蓝海还记得,他还是个顽皮的孩子时,青木悠来蓝家时,会抱着他给他讲故事,每次青木悠说“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时,他就会又哭又闹地蹬他,青木悠就会一脸恼怒地吓唬他“打屁股哦”,但是青木悠从来不曾打过他。
蓝海露出微微惆怅的表情,道:“老三,你叫上老四、老五,一起去北境吉尔达之盾一趟,若是青老前辈……总之,一定要保护好北境。”
蓝凌肃然道:“是!”
……
最晚收到信的,是一个比日起之国还要遥远得多的极东岛屿。
全身都笼罩在黑斗篷里的人拿着青木悠寄来的信纸,手微微颤抖,指关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显出了青白之色。
“师傅,是师伯的信吗?”一个贵公子般的男人问道,这个男人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星目生辉,剑眉入鬓,鼻梁高挺,鲜红的双唇张扬着高贵与优雅,令人眩目。
黑斗篷里的人右手持信,怔怔地看着,左手转着一串金刚菩提佛珠,每转过一子,便捏碎一子。
“我们……去北境。”黑斗篷里传出坚决的声音。
“何时出发?”
“现在。”
“要带大师兄和二师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