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芝伸出脑袋一瞧。
呵,还真是!
只见谢知舟带着两个下人走在前面,身后还跟着自家马车,奇怪的是他也不坐,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地,踩了满脚泥。
“大哥!”谢瑶芝连忙招呼。
谢知舟看见她大松口气,连忙迎上前:“太好了,终于瞧见人了,瑶芝,你的马车里没有外人吧,可否帮我送三位姑娘回府?”
“三位姑娘?”
谢瑶芝嘴巴张得老大,随后就看见他的马车里面,坐着三个老熟人。
“顾姑娘?邹姑娘?还有荣二姐姐,你们这是?”
谢瑶芝张大嘴巴,里面坐着的不正是顾相孙女顾飞燕、康河县主的表妹邹玥,还有荣太傅家的荣素吗?
只是这三人形容都有些狼狈,尤其是顾飞燕,裙摆上沾染泥土,与平日高傲爱洁的模样全然不同。
荣素尴尬道:“不瞒谢姑娘,我们本是要往护国寺烧香,可半路上马车落陷,幸好遇到令兄施以援手……”
谢瑶芝恍然,难怪她那兄长会一个人走泥路。
原来是顾着男女之防把马车让给她们。
这时楚若颜忽问:“荣二姑娘,你们此次出行是共乘一辆马车吗?”
荣素微怔,顾飞燕此前在曹老夫人寿宴上与她起过冲突,此刻没好气道:“当然不会,你当我们堂堂相府连辆马车都没有吗?”
“顾姐姐!”与她交好的楚若兰听见声音,惊喜跑过来。
顾飞燕看见她才敛了气性:“若兰,我跟你说,今日真是撞了邪了!我们走到紫云径,先是邹妹妹的马车陷了个轮子,然后用我家马车去拉,结果也陷去进去,本来想先坐荣姐姐的马车过去再说,可谁知道没走一段,又陷进去了!”
楚若颜眉眼微凝。
这紫云径是上护国寺的必经之路,虽说近日暴雨不断,可也不至于一连失陷三辆马车。
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因由?
一念刚过,楚若兰嘴快道:“你们是要去护国寺吗?正好我们也要去,干脆大家一起挤挤,反正这会儿回京城也要天黑了!”
顾飞燕听着意动,和荣素、邹玥交换了个眼神,便从谢知舟的马车上下来,换乘到楚家马车。
谢知舟躬身行了一礼:“几位姑娘,下官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小妹就托几位照顾。”
几女连忙还礼,只见谢知舟叫人卸掉马车,一个人翻身上马,朝着京城狂奔而去。
楚若兰好奇:“谢姑娘,令兄这是做什么去啊,这般着急?”
谢瑶芝想到方才楚若颜说过的话,暗忖这莫不是未来嫂嫂,便好声回:“应该是有官务在身吧,地龙过后总是有暴雨,大哥最近一直在附近州县巡河……”
巡河?
楚若颜隐约捕捉到什么,可始终串不成线。
与此同时,一只信鸽飞进百晓阁,大肚掌柜解下密信一展,神色大变!
这信上只有数行字,可字字惊心。
原来近日京城周边连下暴雨,河水疯涨,终至淮水坝决堤,淹了附近十几个村落!
而那县官害怕朝廷问责,隐瞒不报,导致大量百姓流离失所沦为难民。
群情激愤的难民正疯狂涌向京城,距京不过百里……
他赶紧把信送到阁主手上,公子琅正拥着美人饮酒,看过之后抚掌大笑:“瞒得好瞒得好,这一瞒又不知多少人家葬身洪水、妻离子散……哈哈哈哈!”
他笑得凉薄,眼底透着与世俱灭的癫狂。
大肚掌柜暗暗心惊,公子近些日子是越发不受控了,忙道:“属下方才收到消息,那些难民已有一小部分到了护国寺山脚,最迟今晚就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