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妃目光忿忿,狠瞪了她一眼,一时间困意全无,慢慢坐了下来。
按理说一个疯病刚好,不受宠的疯子,了不得有几分颜色。蒋家看中是因为顾念旧人之女,还说得过去;这英国公府想娶为正妻,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
而且英国公府与蒋家,那可是两个阵营里的人,这冒冒然上门求亲,委实让人看不明白。
吴雁玲嘴角冷笑,故意拉长调子道,“哎……这疯子看似痴痴傻傻,暗下的伎俩倒是不少。如今母亲弹压着就已这般厉害,他日若出了门子……外孙女真真不对她的对手啊。”
老王妃若有所思的琢磨这话,目光一点点变冷。
吴春玲捏着帕子拭了拭眼角,心中泛酸道:“外祖母啊,您是不知道啊,当年母亲嫁到顾府,南边的人都说钱氏是母亲逼死的,如今看来,这疯子一定是记恨在了心上。”
“此话怎讲?”老王妃一双锐眼寒光尽出。吴雁玲心头一虚,低下头不敢再看,却道:“外祖母还不明白吗?当初英国公世子爷头一个看中的是我,一门心思求娶,谁知那疯子一趟赏花宴,就让世子爷变了主意。英国公那头如此,说不定蒋家也是这
样,若不然又怎会如此凑巧。难道外孙女连个疯子也比不上?”
这话说得对啊。
赵华阳一拍大腿,厉声道:“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定是这疯子把她母亲的死记恨在我头上,暗下想坏咱们的好事。”
老王妃阴郁的眼睛轻轻一扫,堂屋里的丫鬟,婆子颇有眼色的离去。
屋里没了外人,老王妃脸上露出一抹狠色,道:“既然如此,这个疯子咱们得动一动了。”
此言一出,赵华阳母女心头突突直跳。
“母亲……你的意思是?”
老王妃轻轻一叹,手中的佛珠转动了几下,道:“你父亲再三交待,玲姐儿的婚事必要跟蒋家扯上干系,偏偏蒋家看中的是她。既然挡了咱们的道,那就别怪老身心狠手辣。”
谭嬷嬷早就看六小姐不顺眼,一听这话忙凑上前喜道:“还是您老人家厉害啊,奴婢早就就这疯子不能留,偏偏郡主心慈手软。”
“哼!”
老王妃冷哼一声,目光幽幽暗暗,“心慈手软之人,活该被大房骑到脖子上。”
赵华阳被骂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吴雁玲却长长松出一口气。顾青莞,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因顾二爷抬了新姨娘,按着顾府的规矩,总要摆几桌热闹热闹。
晚宴设在顾二爷的院里,热热闹闹共摆了三桌,青莞坐在小辈这一桌上,眯缝着眼睛看着主桌上的空位。
那个位置按理是郡主的,因为她人还没有回来,所以才空着。青莞把目光移向顾二爷,心中微微一笑。当真打算先斩后奏呢,也不知郡主回来如何闹腾。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爷,太太略略用了些,借故离去。
长辈一走,下头的人也纷纷散去,青莞正要随二姐一阵离开,不料却被周氏出言唤住。
“六丫头,大伯母求你一件事。”
周氏一张口,青莞便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她痴痴一笑道:“大伯母可是让想两位哥哥拜在蒋家门下。”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你怎么猜到的?”周氏心喜。
青莞嘟着小嘴道:“不是我猜到的,是老祖宗早就料到了。”哎啊啊,这老祖宗还真真是个人物,周氏笑眯眯道:“老祖宗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