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看痴了……
他病发时,是她一直陪在他身边吗?
墨色的眼瞳渐渐凝深,百里辰的心轻轻一动,他缓缓俯□子,修长的手顺着她光滑的额头轻轻往下。感受到她原本圆鼓鼓的脸,如今异常憔悴,瘦了整整几圈,心疼得想着她最近一定是忙这忙那累坏了。
他伸出手轻轻挑起秦落衣脸颊边散乱的墨发。秦落衣的脸颊已经完好如初,甚至去完毒后,比之前更水润光滑,肌肤细嫩,而且是标准的鹅蛋脸,美丽不可方物。但百里辰摩挲着曾经划伤秦落衣的部位,轻轻的,带着疼惜和悔意。
眼角、耳鬓、颈项……百里辰悄悄地向下移着,却见床边的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像是做贼心虚般,惊慌地闭上了眼睛,快速平躺了回去。
额头上悄无声息地贴上一只温暖的手掌,安心的热度从那温暖的指间传递给他,而鼻端传来的,是身边人儿身上淡淡的幽香味,导致某人的心脏诡异地跳得飞快。
秦落衣醒来,见床上之人睡得并不安慰,满头大汗,有些担忧地伸手覆上他的额头。玲珑有致的柔软娇躯半倾着,几乎是紧紧地挨着百里辰。
控制不住,某人的心跳“噗通——”“噗通——”地乱蹦着……
百里辰的额头十分滚烫,秦落衣忧心地想:难道烧还没退?
秦落衣准备给百里辰敷一块冷毛巾,但右手的手臂却仍和百里辰的手指交缠着。她深吸一口吸,想到夜晚百里辰紧拽着她不放,她用了十足的力都没搬开,害她茅厕都无法去。此时,她埋怨地用手扯了扯百里辰的手指,也不指望能扯开,却没想到一掰居然就开了。
秦落衣疑惑地看了百里辰一眼,见他仍是未苏醒的样子,脸颊红扑扑的,连忙去外面打水。
秦落衣从院中打了盆清水,夏日井水冰凉,十分舒服。她端着盆子走近床边,用毛巾蘸了些凉水细细擦了擦百里辰额头上的汗渍,却发现他身子越来越烫,连忙将冰凉的毛巾敷在他额头上。她又取了另外一条毛巾,沾湿了一下,小心地擦拭着他同样滚烫的手臂。擦拭完毕后,秦落衣准备为他换药。
只是刚掀开百里辰的衣服,感觉到百里辰苍白而柔弱的嘴唇轻轻抖动着,甚至呼吸都微乱了起来,莫名的急促着,她立刻慌张了,以为百里辰的病情更为严重。
这时,门忽然被人推开了。离昕看了看房内百里辰脸通红得诡异,衣衫尽开。虽然胸口赫然有着被针线缝合的淡淡伤口,但苍白的胸膛全部裸=露在外,被子微微遮着下=体。却也是半遮半掩的朦胧美啊。而那同样美丽的女子站在床前,眼神焦急又疲惫,显然一晚没睡,让他稍稍有些惊讶。
这两人在房里搞什么啊……
跟在离昕身后的妇女同样一惊,眼睛好奇地上上下下打量着百里辰和秦落衣此时诡异的姿势。
秦落衣瞧见离昕,眼睛一亮,急急道:“离昕,百里辰烧得很厉害,心跳和呼吸速度都快得不同寻常,我觉得这样下去可能有危险,你看看有什么法子能给他退烧?”
秦落衣说得如此紧急,离昕连忙快步走近,严肃地给发热的百里辰把了把脉。半完脉,他看着床上装死的百里辰,冷静道:“一切交给我吧,很快他就会退烧了。落衣,你先去休息一会。”
秦落衣一宿未睡踏实,此时见离昕来了,知晓他对百里辰的病情更为了解,连忙将地方挪开,看了一眼“昏睡”的百里辰,离开了房间。
妇女见百里辰的脸红得异常,焦急道:“离公子,殿下可是病得很严重?”
离昕却笑着一拳殴了上去,装病的百里辰只得迅速侧过身,躲了过去。
离昕打趣道:“静姨,这小子活泼乱跳得很呢,我看一时半或死不了。”
百里辰侧过脸,怒目瞪之,气他坏他好事!
一想到刚才和秦落衣如此亲密接触,他脸稍稍一红,谁知眼角却瞧见了离昕嘲笑的嘴脸,不客气地一拳招呼了上去。
离昕连忙躲在柳静的身后,可怜巴巴地喊着:“刚才某人在屋,让他的小心脏一时受不住了,以为会有什么羞羞的动作。现在某人一离开,嗤嗤嗤,就开始欺负师兄我了!真是没人性啊啊啊!”
百里辰昨日刚进行完缝合手术,如今这么一动,扯到伤口,难受地有些蹙了蹙眉。
离昕瞧见他衣衫尽开的胸前上有着细线缝合的轻微伤口,哇哇大叫道:“这秦落衣好生厉害,竟然在你身上穿针引线。这手法,我可是第一次看到。”
他说着,要扯扯百里辰身上的针线,好好探究一回,百里辰却扭过了身子,将衣服好好穿好,死活不肯给离昕看秦落衣的“杰作”。
见两人小打小闹着,柳静的心虽提着,却也放下了大半。她有些嗔怪道:“你这孩子,伤得如此之重,为何一直瞒着不说?”
百里辰闻言,倏地起身,满脸愧疚:“是孩儿的错,让您担心了。可难得有孔雀蓝解药的线索,我不想错过……”
妇女呼吸一窒,随后激动地扬起了声音:“孔雀蓝的……解药?”
原本凝重苍白的脸色微微一松,百里辰点了点头,道:“金银花由于对土壤和气候十分严格,在南楚难以栽培,但在吐蕃却十分之多。此次吐蕃上贡的贡品里,就有孔雀蓝解药中的一味金银花。原本是给年老体虚的太后服用的……”情绪一上来,他难以抑制地清咳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