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琼英当初出嫁的时候,正是国库最空虚的时候,那时候先帝私底下培养私兵,耗资巨大,在这个女儿要出嫁的时候,只给了一副不出错,也绝对不出彩的嫁妆罢了,不过,因为嫁的是顾家,就是那样一副嫁妆,也已经强出其他姐妹太多了,虽然卫琼英本人不觉得。
原本顾广成是不愿让儿子顾远桥娶皇室公主的,只是奈何江文秀自己愿意,胡搅蛮缠的,顾广成也就撒手不管了,横竖不是长子长媳,是皇室公主,对顾家也没什么影响。
对于自己的出生,卫琼英又自傲又自卑,在卫忠义造反没有成功之前,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镖师家的庶女罢了,地位低贱,一跃枝头成了高高在上的凤凰,还没得意多久,就发现,原来,这个天下,除了公主,还有贵女比她更尊贵,她自然是不乐意的。
因此,她和箫见素之间的恩怨,除了大房二房之间的天然对立,还有就是女人的攀比嫉妒,卫琼英觉得,只有把箫见素压在身下,才能证明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
不过她想压,也得看箫见素乐不乐意让她压。
今天风和日丽,是个赏花赏景的好日子,卫琼英一早就开始忙活起来了,那天箫氏母女的模样,让她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感,因此这宴会的布置,小到摆设,大到糕点茶水,都是她一手操办的,等花园里布置差不多了,她就吩咐那些丫鬟去各房叫人,自己则是去找她那个越发阴郁的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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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顾如是不想见那个男人,有些不是很乐意去。
“怕什么,你早晚都是要面对的,难道,在你心里还有那个男人的影子?”箫见素心中同样不舍,可是卫颐这个人,就是女儿身上一块已经腐烂发臭的毒瘤,只有把那块烂肉彻底割了,才能好好上药,这伤口,也才会渐渐愈合。
“听娘的。”箫见素摸了摸闺女黑顺长直的头发,替她簪上发簪,顾如是深吸了一口气,跟着箫见素朝外头走去。
宴会举办的地点就是顾家别院的花园,现在的鲜花开的正好,天朗气清的,喝着清茶,吃着新鲜的瓜果,也别有一番乐趣。
箫见素和女儿还没走到花园,隔着一条廊桥,就听见了大哥顾容苍的大嗓门。
“原来你就是南王,我从小听着你的事长大的。”
顾容苍也就十八,比卫邵卿也就小了五岁,这话一出,就是卫邵卿的涵养再好,这脸色也有些不对劲了。
“我祖父说你手上掌管着三十万麒麟军,这是什么样的感觉?”顾容苍喜武,从小就在军营中长大,只可惜祖父觉得他年纪还太小,不沉稳,不敢让他带太多的兵。顾容苍做梦都想着统领百万兵马,在战场上挥斥方遒的感觉。
卫邵卿能说什么呢,他是有兵,但是现在也没仗给他打啊,况且就是要上战场,就他这破败身子。。。。。。
他只能苦笑,但是也明白,这顾容苍就是这么个性格,没有恶意,比那些外表看起来光鲜,实则腐臭的人实在好太多太多了。
想罢,卫邵卿朝不远处的两个侄子看了眼,举了举手上的酒杯。
五皇子卫颉今天又把自己打扮成了红包,红红紫紫的挂一生,头上还戴着金丝掐珐琅的头冠,肤白如玉,鼓着包子脸,瞪了卫邵卿这个所谓的皇叔一样,扭过头没有理睬他。
四皇子卫颐则不然,同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那儿子莽撞,还望南王海涵。”
箫见素远远过来,瞪了自家倒霉儿子一眼,让他今天安分些。
卫邵卿笑了笑,表示自己一点都不介意,顾容苍还有些不满,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二婶怎么每天净想着赏花这种没趣的事,这么好的天气就该上山打猎啊,美好的一天有要白瞎了。
还好,这世上还是有人能制住他的。
“大哥,我昨天看了本书——”
“哎呀,这花开的真好看,南王你说呢。”
一听自家二弟又要开始掉书袋子了,顾容苍赶紧转换话题,指着一盆开的正旺的绿萝对着卫邵卿说到,只可惜,这绿萝它没花。
“哈哈哈哈,叶子开的也挺好,绿绿的真好看。”顾容苍也发现自己指错了,挠了挠头笑着缓解自己的尴尬。
卫颐没有理会那些闹剧,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跟着箫见素出现的那个女孩身上,看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朝他所在的方向看一眼,心中苦涩,手中捏着的酒杯越攥越紧,“嘭嚓——”薄瓷酒杯应声碎裂,酒杯的碎片刺进肉中,卫颐却丝毫没有觉得头疼。
“四哥——”
卫颉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看着那和酒水混在一块顺着手掌滑下的血水,发出一声惊呼,“快来人,带我四哥去包扎伤口。”
五皇子咋咋呼呼的,叫来一旁的丫鬟,紧张地说到。
“琥珀,叫大夫过来给四皇子看看。”
箫见素自然注意到了这一幕,眉头皱了皱,看着那个低头看着自己手上伤口苦笑的四皇子,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
“是。”琥珀领命下去,走到卫颐的身边,要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