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禀大老爷,就小人一个在。”
周楠又问:“其他人呢?”
“敢问大老爷,其他人是什么人?”
周楠:“就是史师爷,还有吴淼吴司正,他们不是都住在司里的公房吗?”
“咳,大老爷说的是吴大老爷和史师爷啊!史师爷说了,大老爷你已经被免去了官职,他又不想给吴老爷做幕僚,再说人家也不肯要他,就另外寻了房子搬过去住,只白天过来。至于吴老爷,他的公房都被大老爷你给抢了去,住什么地方?”
周楠:“什么叫抢了去,等本官了结完手头的公务,自然会把公房腾出来。”
门房大爷:“对,大老爷你说得对,这天马上就要黑了,你还来衙门做什么?”
周楠心中苦笑,你当我想来,实在是吃了那该死的药,迷迷糊糊就过来了。
他现在正心虚气短,再回家已经没有力气,就想:我现在已经得了新官职,再拿吴淼的乔也没有任何意思,还是早些将工作交接了清爽。
就扔过去了一枚碎银子,道:“麻烦你去我家跑一趟,就说本老爷公务在身,今夜会住在道录司里。”
“如何好让大老爷使钱?说起来这可是我这两个月手头最宽泛的日子,等下得买些酒食去看我那宝贝孙子,今天也不回来了。”门房千恩万谢了半天,就出了门。
看到他蹒跚的脚步,周楠摇头:“这老头真是糊涂了,你打了一辈子光棍,哪里来的孙儿?”
这人应该有轻微的老年痴呆,也是可怜。
今晚大概要和这老头单独过一夜了,周楠虚掩了道录司的侧门,没有上门栓给老头留了门。
回到自己的公房之后,周楠将所有度牒的卷宗和帐本都找了出来,逐一核对记帐,准备明日移交给吴淼。
那吴大人和衙门里的人若是知道我成了中书科舍人,也不知道惊讶成什么样子,周楠心中暗暗得意。
这活儿也不知道干了多久,夜色已经很深了。
突然,一股热气从小腹生起,直冲脑门,眼前又开始光怪陆离了。
这个时候,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硬扛了,周楠索性躺在床上。
身子刚一落到床板上,耳朵里轰隆一声,那辆火车再次疾驰而过。
眼前的色彩顿时丰富起来,有无数的天花从头顶降落,接着是无数小人儿在跳舞。
“中毒了?”一刹间,周楠想起以前去云南吃野蘑菇时的情形,对了,那种菌子叫见手青,有毒,但滋味极其鲜美。经过高温烹炒的时候,可灭杀其毒性。但如果你属于敏感体质,也会有很强烈的反应,比如幻听幻视。
“嘉靖的仙丹不能再吃,再吃可是要死人的。”周楠喃喃地说。
那股热气越来越旺盛,身上的汗水如泉水一般涌出,热得就好象是置身于蒸笼之中。
周楠再也无发忍受,忍不住低低呻吟。他现在还保留着一丝清醒,知道服用五石散之后不能穿太多,更不用说盖被子了。
就将身上的衣裳脱光,就那么平躺着。
秋风一阵阵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吹拂在皮肤上,感觉到那一丝凉意,总算没有那么难过。
小人儿还在跳舞,红红绿绿,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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