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外婆在我们村,这来走亲戚呗,有屁好出奇的。”陈勇吐掉嘴里的树叶,不耐烦应付蠢问题。
李三被嫌弃了也不介意,又说,“这小娘们儿一看就很骚,整天穿条白裙,看起来真有城里的女学生样。看那皮,里面大腿应该也很白……”
“屁话!人家不就是城里女学生。你以为在这里的就都是村姑?”另一边隔远点的,看起来年纪最大的张宝钢也说话了,“不过要说白,我们村里不也有。那边那家,姓黎的。”说着往一个方向努了努嘴,又挤了下眼睛,意思不言而喻。几个人就对视一眼,轻佻地傻笑了起来。
“叫黎雅清吧,那丫头长开了真是惹眼,我敢说整个大队也找不出第二个那样的了。那身白皮,那脖子,啧啧,就不知扒开下面……”
“啪!”什么东西砸了过来,砸到笑得最大声的张宝钢头上,热辣辣的,怀疑都出血了。一看地上滚落的,居然是恁大的瓦片。
这可是要人命的!
还没等他们站起来想找到人,其他两人也遭殃了,一样的位置,一样的暴击力度,疼得几人哇哇叫,眼泪都快出来了,一时都没法去看是谁扔的,只是捂着伤口跳脚,嘴里骂骂咧咧骂着。
陆弘远砸完了还不消火,也不怕被人知道是他干的,大方迈步走到那几个混混面前,低头仔细认清了他们的脸,然后每人再赏了两脚让他们跪倒或摔到地上。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别再让我知道你们背后编排村里的姑娘,不然爷见一次,打、一、次。”一边威胁一边还配合节奏地用手抽他们仨的脑袋,不过只使了四分力。
那三个所谓流氓也只是游手好闲平时扮扮威风而已,认出陆弘远是那个去当了兵的,又看到他的体格,自是不敢再乱说话,连忙点头应了,然后飞快爬起来跑走了。
太阳已经彻底下了山,风吹过麦田,好像一下子就变冷了很多,泥塘边壮实高大的男人却好像没感到一点冷,依然板着脸立在那里,剪影如雕刻一般。他回头对着村里某个方向,不知想到什么才渐渐消了怒火,仿佛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眼中似是映着萤火的光,又像是折射出点点星光,凝视良久,他才弯了弯嘴角,转身大步走了。
走到一个路口,迎面一个年轻男人走过来,见到那张脸,他不自觉绷了绷脸,拉平了嘴角。
白遵礼也认得陆弘远,虽说陆弘远比他大几岁,两人也不算熟,但都在一个村子里,总有碰见面的时候。
在今天之前,似乎也有好几年没见过他了,听说在外地当兵了,所以呆在家的时间很少。这是退伍了还是休假回来的?
他有点好奇就多看了一眼,正好和一双眼睛对上,但很快两人都移开了。就那么对视了一眼,并没说话,也很快就擦肩而过。但不知怎的,他无端有种感觉:这人对自己的态度好像有点不友好。
陆弘远不知道这小白脸到底有什么好的,一副瘦瘦弱弱的样子,看起来还稚嫩得很。只是听说读完了高中。她怎么会喜欢这样的?
他曾经也差点就上了高中,但父亲更希望他参军,他去了,然后发现他自己也更喜欢在部队的生活,严谨自律。他也养成了良好的生活习惯,每天早睡早起,而高强度的训练也总能让他很快入睡,偶尔不奏效的时候,他就会翻开一些书来看,但更多的时候,他会想她。
他在第一次见到她时就记住了她。后来就越来越经常会想起她,想护着她,也一直有在关注着她。他不觉得那小白脸适合她,但他暂时还不敢出手做点什么,太心急会把她吓跑,而且他暂时还有任务在身不能常常在家乡待着。
他想,就先让她再胡闹一阵吧,以后再慢慢收拾她。反正她还小,就算定亲也不会那么早。不出意外的话,他下次回来再着手去做某些事也还来得及。
他绝对不会再错过了。
他们家本就只有那一点点收入,只能勉强维持生计。前天下大暴雨,让他们本就捉襟见肘的生活更加困难了。
因为大雨过后,他查看仓库,发现本就已经很旧很破的两间屋被倒下的大树砸破了屋顶,早已经开始漏水了。幸好他过去得早,那仅剩的一点存粮才没被淋湿。但屋顶确实已经烂到了一定的程度,自己再怎么修补都没法让它恢复遮风挡雨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