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裕不愿意承认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
他身体不舒服,吃了护士送过来的药过后就特别困乏,和景桥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就闭上了眼睛,往前面栽去,景桥眼疾手快的把他揽到了自己怀里。
都是个头不小的男人,张子裕皱眉,这样靠着不舒服,他又动了几下,把头放在了景桥腿上,才安分下来。
景桥低头看着张子裕。
张子裕高考过后还没剪过头发,现在已经能扎几个小冲天炮了,头发又顺又软,但是韧劲十足,景桥忍不住用手摸了几把,张子裕没睡得太沉,感觉到了,睁开眼睛,茫然的看了景桥一眼。
景桥笑道:“不睡了?”
张子裕没作声,扭头把脸埋到了景桥大腿上,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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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景桥公司还有事情需要他到场,走的时候张子裕还在睡觉。
张子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将黑,睁开眼睛就看见陈迟坐在自己床边,手里拿着烟。
“你抽烟?”张子裕丝毫没有被惊吓到的意思,只是淡淡的看了陈迟一会儿,然后后背靠着床头坐了起来。
陈迟把手摊开,又收回去,“没点燃。”
张子裕只是随口一问,陈迟回不回答他都不会介意,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张子裕轻笑一声,问道:“你去看陈姨了吗?”
陈迟皱眉,因着陈浣纱,自己就生生的比张子裕大了一辈。
“她没事。”陈迟轻声道,片刻后又皱眉,看着张子裕问道,“你是怎么回事?”
张子裕不像以前了。
进了这次医院,跟变了个人似的,陈迟能够明显感觉到他的漫不经心和满不在乎。
以前张子裕的满身刺还能让陈迟觉得自己在他心里或许是不同的,可是看今天张子裕的态度和情绪,太正常了,太平静了,随意的一瞥,都带着冷意,眉梢的冷意,却都不是针对陈迟的。
张子裕看着他,说道,“生病了,所以进医院了。”
“你去看陈浣纱了?”
张子裕心里觉得好笑,又有些生气,话里有些恼意,“不是你叫我去的吗?”
陈迟手里拿着烟,转了几圈,低头看着地板,嘴里的话,含了好久,还是没能说出口,等说话的时候,张子裕已经起床到茶几旁边去倒水了,给他自己倒的同时,还不忘给陈迟倒了一杯。
“你跟……景桥合适吗?”陈迟看着张子裕细瘦的手腕,还有纤细的脖颈。
张子裕眼角扫过陈迟,“挺合适的。”
哪儿合适了?
在外人看来,这两人,一个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娇贵小公子,一个是在商场手段狠厉的景家少爷,一个是懵懂天真的大一学生,一个是已经毕业心思深沉的老油条,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合适?狼吃羊的合适吗?
陈迟又想问,却被突然而至的景桥给出声打断。
景桥进来,眉眼淡然,扫了一眼陈迟,丝毫不把这种小嫩崽子放在心上,声音轻轻问张子裕,“不穿鞋?”
陈迟看向张子裕的脚,他光着踩在地上。
陈迟没注意到。
张子裕心虚的穿上了拖鞋,景桥这才漫不经心的问,“还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