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上的事情处理好了,下午你打算去哪里?”易渊问。
君婉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但并不急于一时。她没有立刻回答,问,“你下午有事?”
“我得去上课,有节专业课躲不过去。”易渊闷闷地回答。
去学校上课这种事实在太不符合他小霸王的人设了。
他就读的艺术学校里都是些家世显赫的富二代,家里拿钱把他们塞进来换一纸文凭。学校的老师们也知道这种情况,对他们的出勤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专业的老师已经强悍到班里没有一个人,他对着空气也能绘声绘色上完一节课,甚至还会跟不存在的同学互动提问。
偏偏易渊命苦,选中的专业有全校最严格的老师,旷课直接扣考试分,还用学位证威胁他们。
即使易渊天不怕地不怕,可交了那么多学费如果连学位证都拿不到,传出去他会被戳着鼻孔嗤笑一辈子的。
“什么课?”君婉依稀记得易渊学画画,具体什么种类没打听过。
“国画课。”易渊恹恹地说。
君婉惊讶地眼睛微微睁大,“你看起来,实在不像学国画的。”
国画最讲究心情气和,沉稳淡然。易渊现在性格浮躁幼稚,怕是连笔都懒得拿。
“我也不想学国画,听说这门课简单,不用调色什么的才报了。”结果报了以后才知道,简单什么都是骗人的。国画虽然不用调色,但是晕染留白也够让他头疼的。
“蠢。”君婉言简意赅的评价。
“我有什么办法…”易渊丧气地倒在靠椅上,烦躁地抓了两把头发,跟她解释,“我本来想学钢琴或者小提琴这种一听就很有逼格的乐器,要是学好了还能拿来显摆。你也知道,在家里我哥比我优秀很多,爸爸和公司里的人都器重他,以后事业肯定是让他接手。我想着自己能有个拿出手的本事,让他们炫耀就够了。”
没看出来,还是个孝子。君婉觉得这种想法幼稚的厉害,完全是小孩子级别的谦让,“你自己不争不抢,别人不会觉得你大度,只会以为你懦弱。”
“我…”易渊无言以对,恼怒地说,“我本来就懦弱。”
“也是。”
以前他在位时,四海赞颂皇帝贤明。
这个蠢货宁愿让国库亏空,也不愿意增加民间赋税,差点让邻国按在地上打死。
“后来呢?怎么没学乐器?”
“不认识五线谱…”易渊小声地说,“高中学过一阵,音色音律音准都不行,气得老师差点金盆洗手,看到我就头疼。”
“资质怎么差成这样了?”君婉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也不逼问,顿了会说,“去你学校。”
“啊?”易渊茫然地看着他。
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易渊惊恐的想。
君婉阖眼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缓缓说,“我陪你上课。”
恐怖地预感变成现实,易渊愣愣盯着君婉好看的侧脸看了半天,心里翻江倒海满是弹幕。
什么叫你陪我上课,明明是你莅临我校视察工作,顺便在我们班里坐坐吧?
金贵的未婚妻肯定会嫌弃空气里漂浮的粉笔灰,和课桌上不知道谁糊上去的鼻涕眼泪面包渣。
易渊张大嘴巴惊魂未定的想,君婉这种人到学校,肯定会被班里几个小混混打死的!
“怎么?”君婉迟迟没听到他的搭话,睁眼见易渊愣愣盯着自己,淡淡地问,“不欢迎?”
易渊从她的平和的语气中听出威胁,瑟瑟颤了两下,不敢多说什么,给司机指路往学校走。
到学校外刚过中午,下课的和根本没去上课的同学们进进出出,在校门口三五成群地散步吃饭。
易渊这才想起到吃饭时间,恭敬地问,“你中午吃什么?”
他从易娇娇嘴里听过这位的光辉事迹,料想普通的食材入不了君婉的口,提议说,“学校附近都是平价小吃摊,星级饭店都在市中心的几条街上。不如咱们先去那边吃了饭,再到学校来?”
“不用,我跟你吃就行。”君婉施施然走下车,强大的气场硬是在熙攘的人流中劈开一个两米左右的清净地。
周围路过的同学经过他们,纷纷扭过头看君婉,小声议论。
“那个女生挺好看,是不是咱们学校的?”
“怎么可能?咱们学校要是有那么高冷的人,我肯定一眼就记住了。”
“她旁边不是易渊吗?难道那是易渊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