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非有意拒绝他人好意,也不希望和这些人闹得不愉快,他之所以来这里,便是想着与他们,与这些武祯的朋友们好好相处,但性格使然,仍旧是做的不好。
抿了抿唇,梅逐雨端起酒盏,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酒液透亮如琥珀,是好酒,梅逐雨不清楚好不好,他一言不发端起来喝了。
没喝过酒的人,第一次喝,自然是不习惯的,梅逐雨冷不丁被那味道呛了一下,忍不住咳嗽起来。
抱着胸的赵郎君见状冷笑,“连酒都不会喝?还是不是男人。”
梅四皱眉,起身道:“好了,你少说两句不行吗。”
赵郎君不屑道:“他先不给我面子,难不成还得我低头,敬个酒而已,我还欺负他了?”
场面彻底冷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小奴迎进来了一个人。来人手中提着马鞭,一身石青锦袍,唇红齿白,脸上含笑,正是武祯。
她一进门就瞧见了好几日没见过的梅家大郎竟然坐在席上,咳嗽的脸有些发红,其他众人坐的站的都有些僵硬,一齐望向她。赵郎君看向她的眼神格外心虚,武祯一下子就猜到发生了什么。
她走到梅逐雨案前,非常自然的坐在了那摆放吃食的案几上,一手提过旁边的银瓶,给梅逐雨倒了杯清水递给他:“喝酒呛着了?喝点水压压。”
然后她扫视了一圈堂上,笑道:“我说你们今日怎么一个个都不见了人影,原来背着我悄悄找大郎一起玩呢。”
刚才嚣张的用鼻孔看人的赵郎君,从武祯出现后,就乖的像只小猫咪,这会儿他缩着脑袋站到一边去了,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武祯问起刚才的事发脾气。
但武祯没有问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笑吟吟的转头看向梅逐雨,问他:“好点了没?”
梅逐雨心中忐忑,方才的场面难堪,他只是觉得自己搞砸了什么所以有些无奈,却并无多大感觉,但武祯来了之后,他一下子就不安起来。
就像刚才敬酒那位郎君,还有这些日子许多人所说,他们两人天差地别,勉强在一处,总不那么和谐,就像他坐在这里,却让武祯的朋友们都不高兴。武祯……应该不乐意看到这种场面。
武祯站起身,用马鞭点了点案桌,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崔九连忙出来打圆场,“祯姐,这么急着走干嘛,才刚来没多久,大家一起玩玩就熟悉了,以后都是朋友,别见外啊。”
武祯:“得了,你们以为大郎是你们哪,整日无所事事的,人家上值辛苦,好不容易有个休息的日子,你们就把他拉来这里,像什么话。”
“行了,别废话,你们玩你们的,我送大郎回去休息。”
到底还是没办法融入她的世界,梅逐雨沉默的站起来跟她一起往外走。两人走到门口,武祯落后几步,朝屋内众人道:“你们呐,以后不许去打扰大郎,他性子内向喜欢安静,你们下次再敢这么折腾人,我可要生气了。”
赵郎君表情格外委屈,刚想说什么,就见他们祯姐忽然又笑起来,用马鞭一个个点了点他们,有些无奈的道:“臭小子们,别给祯姐找麻烦了,乖一点,嗯?”
小郎君们顿时听话了,喵声一片,都是奶猫。
武祯带着梅逐雨离开乐坊,牵着马在街上并肩慢慢走着。
“对不住啊,我替他们跟你道个歉,有什么冒犯你的地方你多见谅。可能有些人脾气坏了点,但是没有恶意,我回头教训他们。”
梅逐雨一愣,停下了脚步问:“你不怪我?”
武祯也愣了,奇怪的看他,“我怪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