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的人回了自己的老巢,我出门也很久了,总得回家吧。”杜崇俭凑近临川,“我带你回家,如果这一路上钱归我能把你带走,我也只能认了。否则你就真得跟着我一生一世,再也分不开了。”
“谁要跟你一生一世,你想得美!”临川一时激动,没忍住晕船的难受劲儿,开始干呕起来。
杜崇俭笑出了声:“好在也只是坐两三天的船,将来你我玉成了好事,你哪怕想再见江海船只,也是相当困难的了。”
临川强压下体内翻江倒海的感觉:“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
杜崇俭眯起双眼,眼中是不容人置否的压迫:“出关。”
临川从没想过杜崇俭会是关外人,这些都是后来他在闲暇时告诉临川的。他祖上和前隋杨家有些关联,但他从小就是生长在关外的,所以对前隋的事并不那么看重,之所以加入乱党只是觉得经商无趣,找点乐子。
“怪人。”临川不由非议道,“前隋暴政,弄得民不聊生,如今天下太平,国君圣明,你不归附大唐,却帮着那些前隋余孽,你是不是脑子不开窍?”
“每个人都有选择阵营的立场,我偏不爱攀附李唐,你拿我如何?”杜崇俭挑衅道,“如果不然,我也不会遇见你,你也不会跟我出关了。”
“我是被迫的。”离开沂水已经两天,临川每天不是在睡觉就是被困在出关的马车里,她必须想办法逃走。
“西域其实挺好的,有跟中原截然不同的人情风俗,我保证你会喜欢那里的。”
一旦看见杜崇俭这自负的模样,临川就恨不能踹他下车。
西行的路上,杜崇俭没有给临川下药,但每时每刻都盯着她。他如果不在,就有两个彪形大汉在临川身边,她几乎找不到脱身的机会,一丝一毫都没有。
走了好几天,周围的街景街貌确实和临川过去见到的有些不同,如果不是在被劫持的处境里,她一定会到处去看去玩,然而现在,她真是一点心情都没有。
从这几天杜崇俭毫不躲避的情况看,他根本不担心钱归我会找来这里。其实别说钱归我,哪怕是临川自己也没想到杜崇俭会选择这个方向。
杜崇俭对这一带很熟悉,甚至大胆到直接带着临川去当地的酒肆喝酒,好像他们身后根本没有追兵,他们也不是在逃难,只是出来游玩。
杜崇俭这一派闲情逸致,临川则每日都是愁眉苦脸,看那些在她身前来来回回的舞娘和侍女总把视线往杜崇俭身上抛,她就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有多讨人嫌了。
“不乐意别人这样看我?”杜崇俭调侃道。
临川哼了一声:“跟我有什么关系?”
杜崇俭把一杯酒推到临川面前:“西域产的葡萄酒,你不尝尝?”
临川自然知道西域葡萄酒是好东西,就连父亲都十分珍惜。可她这种滴酒不沾的人,连普通的酒都不能多喝,更别说这葡萄酒,估计喝半口,她就能醉了。
再说,杜崇俭防着她,她也得小心杜崇俭,这种时候吃米饭他都得留个心眼,更不能喝他给的酒。如果真醉了,杜崇俭要干什么,他还不能说他故意下药。
临川把葡萄酒推回去,继续假装看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