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自然知道和亲事关重大,但说到底也就是太宗皇帝一句话的事,她怎么可能不着急?
临川心里七上八下的,却还得耐着性子问李慎:“父皇的意思,你揣摩出来了么?”
李慎眉头皱得紧,冲临川摇摇头:“先前不都好好的,忽然说扣人就扣人,我也不知道父皇这是唱的哪一出。今早把我叫去,也不是为了周道务这事儿,但那个奥斯曼王子一大早就觐见父皇,为的倒是和亲的事,我这才觉得事态严重,赶紧过来给你通风报信了。”
“我就知道父皇一日没有下达圣谕,我和周道务的事就悬着,你们都让我放心,现在想等的没等来,担心的事反而发生了。”临川发完了牢骚又觉得这样于事无补,怎么说李慎都好心过来给她通风报信了,她心里一阵愧疚,向李慎道歉,“十哥,我不是故意发脾气的,实在是我心急,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了。”
李慎继续安慰临川:“这事儿真不好说,我看那个奥斯曼态度挺坚决的。”
临川拍案:“他有什么好坚决的!压根就见了我一次,他看上我什么了?我改还不行么!”
“谁让你才名在外,还正好是他热衷的书法,我想他这次来长安多半就是因为你。”
“我还真得谢谢他了。”虽然生气,临川却也不好当着李慎的面发作,想来想去,太宗皇帝那里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也还没探清楚,但看周道务都被扣了一整夜了,情况应该是不容乐观的。
临川出了个主意:“你去求母妃,母女之间总要好说话一些,把该说的都说了,也许还能劝劝父皇。”
“我这就去,十哥,你也帮我看着父皇那里,周道务要是有什么情况,你可得马上告诉我。”临川匆匆嘱咐了李慎后就往韦贵妃身边去了。
临川现今才知道,她和周道务的婚事都是他们的一厢情愿,说不定太宗皇帝早都向韦贵妃交代了什么,哪怕她这会儿在韦贵妃面前哭瞎了双眼都不见得有用。
临川正寻思应该如何跟韦贵妃开口,没想韦贵妃先问道:“你当真喜欢那个周道务?”
临川本该毫不犹豫地就点头,但她见韦贵妃似是另有深意的样子,就没敢立刻答应:“都说母女连心,母妃懂我。”
“你是我最宝贝的女儿。”
“我也是您唯一的女儿。”临川还在试图挣扎。
“从小我可基本什么都惯着你。”
韦贵妃显得有些严厉的目光让临川彻底明白了现在的局面,她低下头:“我现在长大了,就不能事事都惯着了。”
韦贵妃似是满意地点头道:“既然知道,你还来找我?”
但即便是这样,临川仍跪在韦贵妃面前试图找到哪怕一丁点转圜的余地:“是临川想不出别的办法了,所以才来求见母妃的。”
韦贵妃并没有因为临川的请求而心软,她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再没有过去临川熟悉的模样:“当我知道你终于了自己的意中人,作为你的母亲,我是很高兴的,如果不是这次大食王子的事,我会非常乐意促成你跟周道务的婚事。”
“所以母妃也决定牺牲我了?”临川不能责怪韦贵妃,这本就是是每一个皇室公主从小就应该有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