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仵作才起身,用白布盖好尸首:“大人,经小人验查,此尸首腿骨虽有断骨,却不平滑,骨与肉未粘连,怕是新伤。”
“如此,那在堂此人,怕不会是林织造本人。”李大人蹙眉道。
林延玉擦了擦嘴角的残留物,上前大声道:“大人,就算此人不是我爹本人,那只能说明我爹福大命大,逃过一劫,我可是明明白白听到,那些杀手喊为首的将军的。”
“林小姐,不说你听的是否真实,但就这情景而讲,若是我夫君要灭你全家,何必多此一举为林织造弄个假身体来,或是你觉得是你爹提前自己做的假身?”沈风裳提醒道。她的意思很明了,若是真的要灭人全家,那便是真的杀了,何苦再找个替身来,但若是死者本身早就做好了替身,那这场灭门,怕不是那么简单的,毕竟做一个如此真实的代替品,可不是一时一刻能弄得
出来的。
见堂上突然安静下来,林延玉感觉到些许不安:“你们什么意思,就证明了那个尸首不是我爹,就算我爹没事,那府里的其他人呢,我可是亲耳听到那些人喊将军的。”
“本将军要真在场,凭你能听见我说话的距离,你觉得能逃的过去?”章国忠不悦道。
“将军,按程序来讲,既然有人指正你,你是需要提供不在场证据的。”李大人看着堂外那么多人,不好太过偏袒,逐出声提醒道。
“对,你能提供不在场证明么?你将军府的人不能算,他们都是你的人,定是站你那边的。”林延玉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样,大声问道。
阮公公这时候却走了出来:“皇上说了,将军府的人不算,他可算?”
“皇上?”林延玉不解的瞪大了言,往后堂看去:“皇上,您这个是存心偏袒么?之前您可没说能为将军做证的。”
她话一出口,其他人的都“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死,这位小姐胆子还真大,竟然敢质问皇上。
“大胆,皇上哪里是你能质疑的。”果然,阮公公立马就喝止她了。
林延玉缩了下身子:“臣女不敢,只是臣女不服。”
“章将军那夜替朕办事去了,至于何事,不是你能知道的。”皇上已然开口,其他人自然不敢说什么。
“既然将军有皇上做证,那便是无在场证据,将军夫人你呢?”李大人立行拍板道。
“臣妇……”沈风裳刚要解释,堂外便有人喊道:“大人,我们娘娘能为夫人做证。”
沈风裳听到这个声音,明显愣了一下,这好像是月桃的声音,只是发现章国忠听到这声音,便一脸的玩味。
悄声问道:“时初?”
“这事儿,我可不知,怕是你那宣姐姐,自己想的。”只是他说这话有些轻挑,沈风裳觉得有些不信。
沈宣宜这事儿,确实不是章国忠弄的,只是他发现了她的一些小动作,知道是为自己夫人打点的,便在后面还帮着收拾了几个漏洞,所以他只是知情,却非操作人。
月桃进了堂前,给李堂上的大人行了礼后,方才起身。
“堂下来的何人?”李大人问道。
“奴婢月桃,是宣宜殿的宫女。”月桃礼貌回应。
“所谓何事?”“奴婢奉宣嫔娘娘之意,特来给将军夫人做证,其案发当日,夫人是被宣进宫过的,丑时过后方回将军府,而娘娘听闻案发当日,案犯行凶时辰乃是子时未,为免夫人遭不明冤情,特派奴婢前来澄清!”月
桃一口气说完。
“你胡说,那宣嫔乃是沈风裳的堂姐,她的话哪里能信,且丑时那么晚的时间,怎么可能这么凑巧。”林延玉是一万个不信。
“林小姐,我乃一宫女,出入宫中,是要请示的,而且是被登记在册的,自然,有人进宫,也是请了对牌,备了案的,大人不信可以去宫里查证。”月桃完全不被林延玉吓住,镇定自若的说着。
能被派去做宫里娘娘的贴身婢女,那胆识跟心智必不是一般人能及得上的。
未等林延玉再开口,李大人便道:“铁侍卫,尽快去查证。”
“是,大人!”铁侍卫出列,便闪身离去。
后堂,皇上看了眼阮公公:“阮墨,这事儿,你也有份吧!”阮墨装傻一笑道:“嘿,皇上,您可冤枉奴才了,这不,今日临出门前,章将军让人来告知奴才,让奴才想办法,让宣嫔娘娘的一个婢女出宫,说是回头有好事等着皇上,奴才便想了,既然好事是等着皇上
的,那自然得好好办,所以便自作了回主,给放行了,皇上,您要是生气了,回头,奴才回去便领罚。”
皇上哼了一声:“回头,要是这好事并非让朕满意,你这个总管便不用做了。”
“是,奴才晓得了!”阮墨心里嘀咕,希望这宣嫔娘娘给的惊喜够大,不然他就倒霉了。
一柱香时间刚过,铁侍卫便回了堂前:“回大人,属下查证过,这位宫女所说之事,确实属实。”
“既然属实,那夫人的不在场证据也可作实了。”李大人沉吟道。
“不可能,那真正的凶手呢!”林延玉惊叫。
章国忠冲李大人道:“大人,我这正好抓了个夜闯将军府的人,要不您也给审审?”“夜闯将军府?与本案有关?”李大人有些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