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薛逸清此刻还浑然不知身后存在的那股敌对力量,倘若被他知道,有一支即为友军却想要置他薛逸清于死地的秃子他们,他纵然再怎么保持冷静也难免在心中有触动。
不过还好,他暂时还不知道。眼下时间已经是越来越近,而双方士兵虽未交战却都以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压力不断膨胀。有几个心理素质稍稍薄弱一点的士兵,竟还以为是天气骤变导致的心里压抑喘不过去。只有几个老道的士兵,加上凯西纤雪二人,无一不晓自己将要遇到什么事情。
凯西全神戒备地望着灌木林,尽管那里一点危险都没有出现。只因为单凭江善男与秃瓢二人,实难让人看出什么风吹草动。
“这小子在军营里受了不知多少苦,总之我能感觉到,他的实力又提升了一个层次。”凯西心有所感,喃喃说道。
纤雪本来就一直向着薛逸清,尽管在她的内心深处也会存在民族大义。但有时候,民族大义在爱情面前,往往会不堪一击。但这一点仅限于女孩,对于男人基本可以无视。凯西认为,即便是古代中国清朝一段关于吴三桂为了一个叫做陈圆圆的女子打开山海关大门,引清军入关也不过是世人对他的误解。他认为,那吴三桂也是为了重夺江山进行的迂回策略。所谓为女人背叛国家,不过是一些愚昧之徒一厢情愿的看法罢了。
凯西看到纤雪那左顾右盼的神情,心里便有了大概。他知道,纤雪已经变了心。但纤雪既是本斯的公主,又是一介女流之辈。真因为如此,凯西谅她也不会掀起什么大浪。
秃瓢与江善男已经是盯的是双眼干涩,可二人越是心急,薛逸清所带的兵马就越是不来。秃瓢忍不住用极低的声音对江善男道:“老江,你说队长是不是走错道了,要不然他们怎么到现在都未露面?”
江善男自己已经陷入了烦躁不安之中,一听秃瓢问他,更是愈发的焦躁起来。他顿时急火攻心,竟不管任何事,直接动身狠狠地推了秃瓢一把,嘴里更是放声大骂:“催他妈什么催,我怎么会知道队长为什么还不来。”
其实江善男此刻心中尚有一丝警觉心态,因此他纵然大声说话,实则音量并不大。可虽然如此,那声音却还是被凯西察觉到了。
起初这二人不过是暗自埋伏,倒也没有什么问题。但就是因为江善男一时忍不住出声,使得一直出于敏感状态中的凯西几乎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三点钟方向,给我开火。”
这话倒没有任何畏畏缩缩,声音足以响彻四周。至于秃瓢与江善男,这二人自然也是听了个明明白白。
是人就会怕死,这二人也不例外。江善男与秃瓢一听到自己即将成为被包围绞杀的对象,当即也不管不顾,竟直接起身将自己暴露在了本斯军队的面前。他二人倒不是要做逃兵,只是做那种无谓的牺牲,并不是薛逸清部队中的风格。
凯西的警卫排得令之后,本欲一齐向灌木林举枪射击。倘若枪响,那片灌木林必能在十几秒之内成为一片焦土。
然而就在凯西见到两名奇怪的亚特士兵突然从灌木林中出现,并且急速向后撤退之时,他第一个想法便是命令下属停止开口。
众人对他这两个反复的命令甚是不解,但是除了纤雪之外,无人敢问罢了。
纤雪道:“怎么了,你怎么不下令杀了那两名亚特士兵?”
凯西冷脸一侧,却反问道:“难道你希望我这么做吗?如果这二人之中有一人正是薛逸清,我把他杀了,你难道不会伤心?”
纤雪得意地笑道:“薛逸清才不会那么落荒而逃,再说了。我从那两名士兵逃跑的背影一看之下,就立即能断定那两人之中必定没有薛逸清。你杀不杀他们,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我不明白,你不杀他们的理由是什么,你可以告诉我,让我听听。”
纤雪是公主,凯西不过是一个将领。说白了,二人也是上下级的关系,因此纤雪有问题,凯西自然得老实回答。
这件事也不是什么机密,凯西心说就算让纤雪知道也无所谓。他坦然道:“我要是心一狠,直接把这两人杀了,那薛逸清岂不是会成惊弓之鸟。到时候以他的性格,他必定会突然改变计划。这对我们而言,是非常不利的。所以我故意把那两个斥候放走,目的就是要他们向薛逸清汇报情况。这么一来,这场仗会打的比较容易点。”
说到这,凯西大声吼道:“全体都有,各自寻找有利地形相互依托成防御阵形,准备迎战。记住,我们只需要撑到五点整,便能回国。”
也许凯西前面所说的话都是次要的,关键就在于“回国”二字上面。要是能够选择,只怕没有一个兵士希望客死异乡的。而即便成为烈士,至少也得死在故里。现在一听最高指挥官亲口说出了回国的时间就快到了,众人无人不立即充满斗志。不多时,警卫排便已经各自埋伏起来。
纤雪不仅没有一丝紧张,反而轻松地说道:“你以为薛逸清会用他的士兵跟你硬碰吗?要是你还这么想的话,我只好预判你会输了。”
凯西与纤雪并不知道薛逸清究竟带了多少人马,他们现在认为,亚特高层绝不会打没把握之仗。因此再怎么说,也该有一个连的士兵才说的上话。倘若凯西真知道薛逸清所带来的兵马只有十几个人的话,不知道他到那时会做何感想。
再说秃瓢与江善男二人自从死里逃生之后,听不见身后枪声更自作聪明地以为那些本斯兵士是要将他们活捉,此刻已经从身后追来。二人使出了吃奶的劲,努力狂奔。当他们好不容易见到了远远走来的薛逸清一干人之后,江善男立即大声呼救:“队长,快救我。”
这一叫反倒把薛逸清给吓了一跳,他虽被惊,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唯独只是眉头一皱,嘴里嘟囔着:“这俩家伙怎么又回来了?”